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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停了下来,苦笑一声:“可是为什么,小秋脑子里关于他们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呢?”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彻底遗忘,所以选择在今晚,将这个故事讲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听。
哪怕男人可能听不见,哪怕听见了也无法处理这些信息。
故事讲完了,谢秋陷入良久的沉默中,直到看见床上那隻苍白的大手抬了起来。
“老公?”他本能地伸手接住男人的手,“你醒了吗?”
贺司宴反握住他的手,五指慢慢收拢,仿佛是在用宽厚的掌心传递着什么东西。
谢秋怔了怔,语气迟疑道:“老公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男人回答不了他,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老公,其实有时候吧,我是有点羡慕你的。”谢秋顺势俯身,将脸枕在男人的手背上,“这里有很多爱你的人,你妈妈,你弟弟,你爷爷,可能还有好多其他的人。”
压在脸下的大手忽然翻了过去,恰好托住了他的脸。
谢秋没在意,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温热的掌心:“所以快点醒过来吧,只有醒来,你才能守护好你想要守护的一切。”
这时男人收紧了手指,故技重施般掐住了软乎乎的脸蛋。
“劳工!”谢秋叫了起来,“你再掐我的脸,我蒸的要森气了!”
话是这样说的,语气听起来却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谢秋眼珠子一转,大胆地鼓起嘴唇,亲了口盖在脸上的手心。
“吧唧”一口,声音大得他都脸红了。
果不其然,男人触电般收回了手。
“怕了吧?”谢秋不顾自己脸还红着,抬起下颌恐吓道,“不想我亲你的话,你就不要再掐我的脸了哦。”
贺司宴放在床单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像是在发出某种沉默的抗议。
到底还是怕植物人老公醒来后会狠狠报復自己,谢秋不敢再继续调笑对方,忍着笑意安抚道:“老公,你别生气了,我给你放首歌听,好吗?”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握成拳头的手指倒是慢慢松开了。
谢秋打开手机,从歌单里挑了一首歌点击播放。
一首播放完毕,他按熄手机,准备起身:“老公,你该睡觉了。”
话音刚落,男人才安分的手指又动了起来。
谢秋握住那隻手,疑惑道:“老公,你还想继续听歌吗?”
贺司宴没法回答他,握着他的那隻手开始使劲。
谢秋一个没防备,猝不及防被拉下去,扑倒在男人身上。
他慌了两秒,撑着床单抬起脸来,结果视线却正好对着某处惊人的弧度。
谢秋:“!”
尽管这段时间里,谢秋给植物人老公擦过很多次身体,但他每次都会特意避开那个部位,连眼角余光都不瞄一眼。
结果今天,他被迫以这种超近距离正面怼了上去。
救命!隔着一层薄被,怎么看起来还这样壮观……
谢秋呆了几秒,倏然回过神来,一把甩开握住自己的大手,起身往后退。
这一退,刚好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带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走廊上的护工听见动静,马上推门而入:“大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发生什么事。”谢秋坐在椅子上,佯装镇定地回道,“不小心拖了下椅子。”
“哦哦!”护工不疑有他,“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房门重新关上,谢秋举起两隻手,捂住红通通的耳垂,想给它们降降温。
床上的男人又一动不动了,苍白的大手摊开在床单上,瞧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谢秋试探地唤了一声:“老公?”
贺司宴双目闭阖,满脸沉静。
“看来又睡着了。”谢秋自言自语一句,接着小声吐槽道,“老公,请问你是属驴的吗?”
一个常年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竟然时不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手劲,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过想想贺司宴出车祸前的体格,比常人要健硕得多,也许是得益于身体底子打的好吧?
谢秋放下双手,目不斜视地替男人盖好被子:“老公晚安,好梦。”
说罢,他便迅速起身离开了病房。
然而谢秋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男人拧起眉心,双手再次握成拳头撑在床上,似乎是想努力撑起上半身。
那双手太用力了,以至于手背暴起的青筋一直延续到了手臂上,在苍白的肤色映衬下,甚至显得有些可怖。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几秒,男人的上半身几乎就快要离开床单了,可惜最终还是无力地回落下去。
贺司宴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息,呼吸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只是右手依旧抓着床单,仿佛不甘心就这样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又过了片刻,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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