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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然而玉鸾只走了几步,楼月璃已经上前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紧得他甚至感到楼月璃的双手在发抖。
明明玉鸾想笑着说话,但却忍不住哽咽着道:「月璃,你愿意……娶我吗?」
晚风如泣似诉地穿过半掩的残旧木门,凄凉地抽噎着。单薄的门扉一下下单调地敲打墙壁,彷若萧索的离别橹声。
厅堂里的大红花烛半明半灭,在贴在木墙上那一对对鲜红的喜字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
一片沉默。
玉鸾全身僵硬,他不知道楼月璃会作出什麽反应,更不知道若楼月璃还是选择拒绝,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我早该说了。」玉鸾看不见楼月璃的神情,但却听到他的声音比平日要低沉得多。?
楼月璃柔声道:「怜绪……怜绪,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夜已深,风却尚未平息,眷恋地徘徊门扉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月落乌啼,夜明如水,洒落一地苍白光华。石灰砖墙畔的金桂垂芳,孤独地在月色中起舞。圆桌上的酒菜早就凉了,厅堂四面的直棂窗扉也隐没在昏暗之中。
万籁俱寂,天地之间彷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只有一双红烛静静地见证他们的礼成,没有挽客,没有来宾,没有祝福,却足以永生难忘。
虽然楼月璃一直握着玉鸾的手,但藏在红盖头里的玉鸾却依然很紧张。
事已至此,玉鸾知道自己必须向楼月璃坦白一切。他不知道楼月璃会否厌弃自己,但他不会後悔,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换来楼月璃的体谅怜惜,让楼月璃明白自己对曲雪珑的不舍。
拜堂之後,楼月璃立即拦腰抱起玉鸾,穿过残旧的檐廊,轻易地找到新房。他一脚踹开房门,把玉鸾放在喜床上。
两根劣质的龙凤花烛照亮逼仄的新房,玉鸾从红盖头里隐约看见楼月璃关上房门,再走到圆桌旁边,然後玉鸾听到斟酒的声音。
新房里的炭盆早已经烧起来,周遭相当温暖,甚至温暖得闷热,使玉鸾的掌心不住地冒汗。
终於,楼月璃提起放在鹤嘴酒壶旁边的紫铜雕花喜秤,走到玉鸾面前。
玉鸾仰头看着楼月璃朦胧的身影,记忆中他们曾经坐在晏府的耳房里,童年无知的自己戴上盖头, 小黑炭掀起自己的盖头,然後二人相视而笑。
当时尚未懂得情爱,却已经认定只有眼前人才可以掀起自己的盖头。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早在晏怜绪的盖头被掀起的瞬间,他们已悄然向明月许下白首不相离的承诺。
那时候的明月,可是像今夜的圆满温柔?
楼月璃突然放下喜秤,改为一手轻轻地挑起玉鸾的红盖头,跟当年小黑炭掀起小馒头的红盖头的动作如出一辙。?
在四目交投的瞬间,昨日今朝,过去现在,再一次失控地纠缠彼此,难以分清到底此刻的情深似海是来自过去的呼唤,还是来自今时的心动,只能任由被时间封印的夭折爱恋一步步地复生,最後如同山洪暴发地喷薄而出。
突如其来的强光使玉鸾看了楼月璃一眼便眯起眼睛,过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只见楼月璃正温柔地凝视着自己。
新房的摆设布置庸俗粗糙,却是只属於他们二人的仙境。
玉鸾全身滚烫,头脑晕眩,明明他没有喝酒,但却已经脸红耳赤,彷若酩酊大醉。
楼月璃一言不发,只坐在玉鸾的身边,双手拿起放在床边的一双铜杯。
他把一个酒杯递给玉鸾,二人很有默契地手臂交缠,喝过合卺交杯酒,之後久久地凝望彼此,眼神彻底地黏住了,根本无从分开。
终於,楼月璃倾身上前,含着玉鸾的朱唇,把水酒渡到玉鸾嘴里。
楼月璃的双唇很软。
水酒淡而无味,却带着楼月璃的暗香盈鼻。玉鸾轻轻地合起眼睛,睫毛乱颤得如同雏鸦初次展翅,只试探地伸出丁香小舌。楼月璃轻笑一声,一手捏着玉鸾小巧的下巴,唇瓣含着他那一截红蕊舌尖,温柔地磨蹭着,继而登堂入室地钻进他的嘴里,细细地舔着那藏起来的舌根。
「嗯……」
玉鸾的舌根最为敏感,只需稍微挑逗便全身酥软。楼月璃不费吹灰之力便地把他压倒在床上。二人的唇舌总算稍稍分开,牵扯着淫靡黏稠的银丝。玉鸾的绛唇微启,整齐的齿列如同一排凝冰明珠,只. 睁大一双迷蒙无神的眼眸,意犹未尽地看着楼月璃,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呜咽声。
楼月璃怜爱地琢吻玉鸾的唇瓣,抬手摘下玉鸾的束发金簪,再吻了吻那根金簪。
彩帷半开翡翠,罗荐轻拂鸳鸯,半掩着那柔情暗通,春光烂漫。
玉鸾宛若一弯柔若无骨的白玉花萼般软倒喜床上,光滑如丝绸的乌发逶垂鲜红的罗绡锦衾之间。他的脸颊彷若出水红菱,雪白中透着湿润的惑人媚色,一丝晶莹的酒液沿着胭脂唇角流到散开的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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