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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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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晏怜绪的乡试落第了。

为了这次乡试,晏怜绪足足准备了大半年,他夙夜匪懈地温习四书五经,想要把一大串冗长无聊至极的文章也记到脑海里,甚至没怎麽碰他最喜爱的瑶琴,然而他还是落第了。

晏老爷自是暴跳如雷,虽然他当年只在殿试里考了个进士,但考乡试时好歹是个解头,更别说晏怜绪的祖父和曾祖父也是三元及第,当中曾祖父更曾经官拜一品,位极人臣,後来在党争中落败才退回 故乡定屏城里颐养天年。

得知晏怜绪落第之後,晏老爷亲自以藤条打了晏怜绪的背部上百下,打得坚韧的藤条也啪地断裂了,一开始还会嚎啕大哭的晏怜绪渐渐只剩下气若游丝。幸好晏夫人及时派人撬开上锁的房门,她一看见满身浴血,哭得喘不过气来的晏怜绪,吓得当场晕倒,这才救了晏怜绪的小命。

之後晏怜绪被禁足在红藕院里,连饭菜也是下人送来的,没有人知道晏老爷打算什麽时候才放晏怜绪出来,或许等到明年乡试,晏怜绪才有机会重见天日。

现在连小黑炭也不能见到晏怜绪,前来送饭的仆人更是不敢擅自跟晏怜绪说话。

晏怜绪只能天天闷在书房里读书,他以为晏老爷早就明白自己的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子,但很明显晏.  老爷还没有放弃把晏怜绪培养成状元的想法。

寒龙振鬣,银河风急,玉圃琼花乱飘,定屏城的冬天总是来得那麽早。

今天是晏怜绪的生辰,往年爹娘总会跟他一同用膳庆祝,但今年陪伴晏怜绪的却只有枯燥乏味的纸笔墨砚和案头堆积如山的圣贤书。

这个地方快要压得晏怜绪快要窒息,他实在读得心烦,便把红漆雕芍药纹管兼毫笔用力丢到一旁,打算到花园里散步。

晏怜绪刚想推开门扉,却听到有人轻敲另一边的窗户。他转身走到窗边,撑开桃木牡丹纹支合窗,冷风吹得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低头看见小黑炭正背着一件盖着油布的长方形东西,偷偷摸摸地蹲在窗下 。?

「是你!」晏怜绪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地道。

小黑炭把手指按在唇上,示意晏怜绪别惊动其他人。

晏怜绪笑道:「这里没有人,仆人也在院子外的耳房里守夜呢。」

他又指着门扉道:「爹不让我离开红藕院,但还是让我到花园逛逛,所以他没有锁上房门。」?

晏怜绪合起窗户时,小黑炭已经绕到房门前,打开房门进来。

一阵萧索寒风滚滚而来,挂在松木墙壁上的汉宫秋月图晃个不停,卷轴不住地「啪啪」拍打着实心的墙面。

晏怜绪见小黑炭发髻散乱,衣衫上湿漉漉的,活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小狗,忍俊不禁地笑道:「你是翻墙进来的吧?」

小黑炭搔搔头发,红着脸点头。

晏怜绪给小黑炭斟了一杯普洱。现在晏怜绪一人待在书房里,所以只准备了一只白瓷茶杯,但他跟小黑炭本就同吃同住,常常分享同一样食物,因此毫不顾忌地把自己刚刚用过的茶杯递给小黑炭。

菱花窗外依然冬风猖狂,书房里却盈满暖意,恍若狂风暴雨里的一叶孤舟。虽然脆弱细小,足以相拥取暖。

普洱已经凉透了。小黑炭坐在酸枝大红独板鼓凳上,也没有在意那是晏怜绪用过的茶杯,只是接过茶杯,自然而然地一口气喝尽杯里的冷茶,然後关心地问道:「你的伤怎麽样了?」

其实晏怜绪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顶多是整天关在红藕院里无聊得很,但他却想向小黑炭撒娇,便刻意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道:「伤口还疼痛得很。」

「我正好买了药膏给你。」小黑炭立即站起来,把背着的东西解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然後从腰带里掏出一瓶药膏。晏怜绪认出那瓶药膏是自己常用的。这药膏昂贵得很,光是一瓶恐怕已经是小黑炭半年的月钱。

晏怜绪连忙道:「我就是开玩笑而已,伤口早就不疼痛了。」

小黑炭蹙眉道:「真的吗?我听说老爷当天下手很狠。」

「爹哪里舍得。」晏怜绪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案头前,转动着另一根翡翠毛笔道:「我老是让爹失望,他难免生气责打我。」

小黑炭苦恼地道:「可我也不会读书,我帮不了你的忙。」

晏怜绪的眼睛亮起来,他悄悄地说道:「你会武功啊,你可以带我闯荡江湖。」

小黑炭失笑,只揉了揉晏怜绪的头发。

晏怜绪也早非小孩子,自是明白这些只是小时候的傻话,当不得真,他站起来走到软榻旁边,仰面. 躺在软榻上,双手枕在脑後,翘起双腿,不禁又叹了口气。?

小黑炭突然抿着唇角道:「我听说老爷和夫人在替你物色妻子,打算先让你成亲,再看看能否为你谋个一官半职。」

?「妻子?」晏怜绪以白香芷回纹绮药枕蒙着脑袋,闷闷地道:「也就是多了一个人督促我读书吗?」

小黑炭忍不住笑起来,晏怜绪从软榻上跳起来,气冲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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