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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
刀疤老四倒是没有对晏怜绪说什麽不该说的话,而且平日夕雾总是守在晏怜绪的附近,刀疤老四也近不了他的身,但刀疤老四看着晏怜绪的眼神总是让他想起醉梦院里的恩客—同样下流恶心的眼神。
晏怜绪悄然拔出藏在锦靴里的象牙柄匕首—那本是楼月璃的贴身匕首,後来楼月璃在某次欢好之後送给晏怜绪—他一步步走到门边,生硬地问道:「什麽事?」
刀疤老四殷勤地道:「我见夕雾姑娘烧热水去了,便过来看看怜夫人有什麽需要。」
「我没什麽需要。」晏怜绪尽量克制地说道。
「怜夫人先开门吧。」
晏怜绪沉吟片刻,他当然不愿开门,但若是逼得刀疤老四撕破了脸,以武力砸开房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抿了抿唇角,还是把房门打开一线。
黯淡的油灯下只见刀疤老四脑袋半秃,皮肤黝黑,油光满面,指缝里黑漆漆的全是污泥,麻布衫下长着圆滚滚的肚子,身上散发着难闻的马粪气味。?
一道皮肉外翻的刀疤斜斜地从刀疤老四的眼角划到下巴,把一张平庸的脸容弄得更是丑恶,偏生他 每次看见晏怜绪时也是虚伪地满脸堆欢,更是使人作呕。
刀疤老四放肆地打量着晏怜绪,明明晏怜绪已经穿得严严实实,他却觉得自己正赤裸地站在刀疤老四的面前。
「我不需要你的侍侯,请你离开。」晏怜绪握紧拳头。
刀疤老四正要说话时,一把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问道:「你在做什麽?」
晏怜绪顿时如释重负,他沿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夕雾捧着一盆热水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夕雾脸罩严霜,眼神凌厉,显然只要刀疤老四稍稍对晏怜绪不利,她就会立即把滚烫的热水淋到他的身上。
夕雾挡在晏怜绪的身前,毫不客气地向刀疤老四道:「时间不早了,请回吧。」
刀疤老四陪笑道:「我见夕雾姑娘在忙着,便想看看我有什麽可以帮到怜夫人……」
夕雾截口道:「要是让楼爷知道你入夜之後还缠着怜夫人不放,恐怕楼爷会不高兴的。」
她素来柔言细语,但毕竟自小跟随曲雪珑在名利场上打滚,还是有一点手段。
刀疤老四甫一讪讪地离开,夕雾马上急急带着晏怜绪走进房间,转身锁上房门。她在屏风後放下水盆,再搬了几张木凳堵上房门,确保外面的人不能硬闯进来。
夕雾回头看见晏怜绪还是衣着整齐,这才松了口气,她道:「怜夫人,若那流氓胆敢讨您便宜,您可不能放过他。」
晏怜绪想起刀疤老四毕竟是楼月璃的手下,唯有言不由衷地道:「或许他只是一腔好意……」
夕雾摇头道:「怜夫人,昨天他趁您在用膳时,竟然偷偷地问奴婢,您从前在醉梦院里一夜多少钱。」
晏怜绪脸色大变,但他还在为楼月璃说话,道:「刀疤老四……好歹是楼爷的朋友……不至於……」
「就是因为是楼爷的朋友,物以类聚,奴婢才担心。」夕雾叹道:「楼爷流连花丛,风流薄情,怜夫人总该知道的。」
晏怜绪想起当日楼月璃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夕雾,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天楼爷对你说了些调笑的话,你别放在心里。」?
夕雾摇摇头,她一边把丝巾泡到热水里,一边忧心地道:「怜夫人您以後可得步步为营—奴婢总觉得,定屏城没那麽简单。」
晏怜绪咬紧下唇,回头看着窗外,但见东风吹散柳梢残雪,镇上的灯火早已大半熄灭,只剩小桥淡月,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夜已深,乌云缭绕月色,窗外一片昏暗,山头不时传来狼嗥猿啼。
晏怜绪辗转反侧,不知道多少次惴惴不安地猜想自己和楼月璃的未来。
只是离开了定屏城短短数年,自己却已经面目全非,不但家破人亡,身体残废,还先後成了两个男人的姬妾,抢走别人的夫君,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如果可以选择,晏怜绪这辈子也不想回到定屏城。
他在那里度过天真烂漫的上半生,那段日子过於美好,如同脆弱的彩云琉璃,只适合回味,现在残花败柳的自己重回旧地,不过是玷污那段回忆而已。
想着想着,晏怜绪渐生睡意。
自从被卖到醉梦院之後,晏怜绪变得极为浅眠,对陌生环境的警戒心也很强。就算连日赶路使他身心俱疲,他依然不敢安然入睡。
客栈说不上多精致,但晏怜绪住的毕竟是最上等的天字一号房,床边的香炉里也放了充足的黑炭,房间很快便被薰得闷热。
晏怜绪懒得下床夹走黑炭,又不想吵醒伏在妆台上沉沉入睡的夕雾,只好稍微撩起长袍,把一截光裸的小腿伸到被子外,好让自己不至於那麽热。
昏昏沉沉之际,晏怜绪突然感到一根湿热的软物一下下地舔弄自己伸出来的那截小腿。
晏怜绪大吃一惊,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紧锁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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