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2 / 3)
屏,浅山如画,兔子的鲜血渗进清澈的溪水里,很快便被水流冲走得乾乾净净。
晏怜绪在火堆上烤着鱼,他见楼月璃剥皮切肉的动作一气呵成,便问道:「你常常餐风露宿吗?」
楼月璃挽着马尾,侧脸如温玉凝脂,他漫不经心地道:「你应该听说过我在大地山庄当仆役的事吧?」
晏怜绪点点头,楼月璃扬名立万的经过早就是人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打败大漠十三飞鹰之後,我回到大地山庄里,当时大地山庄的少爷小姐忌惮我的风头,联手想要杀掉我,我倒打一耙,偷走他们家传的弯刀刀谱,他们派人追杀我至附近的深山里,那里虎狼环伺,是使人闻风丧胆的龙潭虎穴,我在那里挣扎求存半个月,由飞鸟走兽到地上的爬虫,我全也尝了一遍。」
楼月璃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晏怜绪不难想像当时的情况一定是九死一生。
只差一点点,他们就是阴阳相隔。
但他们还是撑过来了。
晏怜绪总是有意无意地不提起离别後的事,所以他只从说书人那里听说楼月璃离开司空家之後便另起炉灶,岂知当中竟有如此秘辛。
由小黑炭长成楼月璃,再攀登至权力的巅峰,本是个一穷二白的残废,却年纪轻轻就成为江湖中人谈虎色变的楼爷,楼月璃到底吃过多少不为人知的苦?
而现在,楼月璃正面临着失去他奋斗多年而得来的这一切的危机。
晏怜绪忽然想起,大约在楼月璃离开司空家的前後,司空家的几位少爷陆续死於非命,连司空家的小姐也在出嫁前因为被歹人污辱而上吊自尽,司空家从此一厥不振,最终只剩下司空大少爷一人,他 变卖大地山庄以作抵债之後便不知所踪了。
楼月璃睚眦必报,手段毒辣,司空家众人之死想必跟他脱不开干系。
「鱼快要烤焦了。」楼月璃开口提醒晏怜绪,晏怜绪才惊觉手里的鱼早已烤得焦黑。
楼月璃笑了笑,他拿走晏怜绪的树枝,把自己那根串着烤得刚刚好的鱼肉的树枝塞到晏怜绪手里, 嘱咐道:「小心烫着了。」
晏怜绪早已饿得前胸贴後背,连忙咬了一口楼月璃递来的鱼,果然烫得他吡牙咧嘴。他急急地吐出舌头,不住向嘴里扇风,傻呼呼的模样全然没有名妓的风尘作派。
楼月璃皱起眉头,他握着晏怜绪的下巴,仔细地看着晏怜绪的嘴里有没有烫伤, 又没好气地道:「不是早就说过要小心吗?」
晏怜绪白了楼月璃一眼,舌头终於渐渐品出烤鱼的滋味。虽然鱼肉里少了盐,但烤得恰如其分,极为鲜美。就算嘴巴里疼痛得很,晏怜绪还是飞快地吃完大半条烤鱼,几乎把树枝也吞下去。
他不经意地抬头,看见楼月璃竟然在吃自己烤焦的鱼,忙道:「你别吃了。」 ?
「我可爱的娘子给我烤的鱼,为什麽我不能吃?」楼月璃歪头笑着,佻皮地舔了舔上唇。
晏怜绪正是哭笑不得之际,楼月璃突然向晏怜绪微微倾身,一手撑在他的身侧。晏怜绪会意地抬手把树枝上剩下的烤鱼喂到楼月璃的嘴里。
楼月璃直勾勾地盯着晏怜绪,贝齿轻咬鱼肉,笑得有几分狡黠地道:「不以嘴巴喂我吗?」
乌黑湿滑的马尾任意地垂在柔肩前,鬒鬓嚲松,云睫若蝶翼舒展,楼月璃的眼眸如含叶露,唇瓣似梅萼凝粉,冰莹水珠沿着暖玉雕成的脸颊滑落,轻盈地隐入散开的衣襟里,映得骨香腰细如同沉檀丽色,整个人透着难以言喻的妖媚穠艳,诱惑得晏怜绪口乾舌燥,只能失神地看着楼月璃。
晏怜绪早已是风月老手,但楼月璃的一举一动总是轻易地勾起他的欲望。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楼月璃噗哧一笑,他一手环着晏怜绪的肩膀,一手随意地烤着兔肉,问道:「要听听我在江湖上的故事吗?」
晏怜绪少年时最是喜欢江湖游侠的故事,只是碍於楼月璃的颠沛流离跟晏家脱不了干系,所以一直不敢问起他那些年来的经历。
纵使此刻听到楼月璃主动提起,晏怜绪的心里却还在七上八下,只犹豫地看着对方。
「小脑瓜子老是想些有的没的。」楼月璃笑吟吟地弹了弹晏怜绪的额头。
晴日满空,苦竹绕堤,楼月璃娓娓说起自己在江湖上的经历,既有惊心动魄的,也有恢谐有趣的。 晏怜绪一时听得入迷,不自觉地抓着楼月璃的手臂,楼月璃安慰道:「我现在坐在这里,当然是有惊无险了。」
晏怜绪伏在楼月璃的臂弯里,担心地道:「你真是的……怎麽老是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呢。」
楼月璃耸肩道:「毕竟富贵险中求。」
「以後不许再这样冒险了。」晏怜绪气鼓鼓地道。
楼月璃回头凝视着晏怜绪,平日凉薄无情的绿眸此刻却泛起碧波漾流。
半晌,楼月璃才含笑点头道:「我答应你。」
晏怜绪这才满意地窝在楼月璃胸前,安静地听着楼月璃那些刀光剑影的往事,不时看着鲜润繁荫, 从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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