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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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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怜绪曾经拥有世间最美丽的一朵蝴蝶兰,他不能太贪心了。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晏怜绪眼眸轻合,凄然吟唱着,但他的琴声终究不及大厅里的淫叫吵耳,只能难以自控地沉没,如同被污水溺毙的桃花。

心里的烛火一点点地熄灭。

终於,晏怜绪舒展眉心,睁开眼睛,肆虐脸容的悲伤不复再现,又回到了平日的放浪形骸。

或许那一点美好是真的被辗碎了,或许只是藏在无人可以抵达的深处。

晏怜绪的指尖动作一变,泣诉似的琴音瞬间化为迷惑人心的靡靡之音。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郎。」

宝髻剪云裁雾,半掩的衣襟下晓雪明肌,晏怜绪歌喉婉转,秋波滟滟,媚惑地看着楼月璃。

楼月璃凝视着晏怜绪,如同被什麽妖孽魅惑,他逐渐地靠上前。

他的墨绿眼眸是一团由於高温而转变色彩的火焰,足以把世间万物溶化成灰烬。

二人四目交投,靠近得睫毛几乎交缠在一起。

意乱情迷。

然而,在唇瓣即将接触的刹那,啪的一声,紧绷的角弦突然断裂,弦线重重地划过晏怜绪的指尖,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在场众人彷若未闻,依然各自一逞兽欲。

楼月璃不再往前半分,维持着这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但始终无法接触的距离。?

晏怜绪没有留意楼月璃,他只是垂头看着指尖的伤口冒出血丝,沿着细白的手指流到断弦上。

残月半窗白,青草萋萋。池塘里的白鹭悠然自得,偶尔拨起一圈圈青波。 嫣粉菡萏半合,几朵嫩黄的花蕊悄悄探头,沐浴在湘波如云里。

一夜春情酒暖过後,晏怜绪如常地侍候楼月璃梳洗更衣。他温顺地匍匎铺地,为楼月璃仔细整理衣摆。

薄如蝉翼的绛纱盈盈包褭着饱尝情欲的肉体,隐约窥见晏怜绪的背脊如玉弦参调,天然孤秀,一身冰肌秀骨错落娅红映花的吻痕。

楼月璃温柔地抚摸晏怜绪的头顶,就像赞赏着一头听话的宠物。

自从晏怜绪邀宠以来,楼月璃夜里也会来看望晏怜绪,但只是偶尔而已。

少了衣鬓厮磨的纠缠,少了只属於二人的甜言蜜语,每次也是晏怜绪被夕雾净身灌肠之後,再被赤裸裸地送到绣床上。他张开双腿跪趴着,双指朝楼月璃主动地扳开成熟的肉穴,露出清洗得乾乾净净  的肠道,恭顺地道:「请爷肏奴家的骚屁眼。」

不过是一件泄欲的淫器。

楼月璃的夜晚分给很多女人,晏怜绪只是当中最不起眼的旧人而已。

他们认识了大半辈子,晏怜绪也已经失去了作为被从曲雪珑那里抢过来的战利品的新奇矜贵。

楼月璃早就该厌倦了。

像晏怜绪这样的色妓,本就注定落得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的下场。

晏怜绪再是好看,楼月璃也看了那麽多年,早就了无新意;晏怜绪在床上再是风情万种,却也比不上那些如同流水般送进楼府的小姑娘,既有含羞答答的清纯处女,也有朝气蓬勃的可人儿。

说到底,晏怜绪只是被醉梦院千篇一律地调教出来的货物,要教出另一个像他这样的娼妓并不困难。

他的无可取代,从来不在於他的身体,而在於他是独一无二的晏怜绪。

一旦晏怜绪对楼月璃不再重要,他的一切也不再是无可取代。

晨光映照着晏怜绪的绿云慢绾,懒匀妆面,他依恋地抱着楼月璃的小腿,滑落一半的绛纱有意无意地露出酥软的香肩,诱惑着楼月璃。?

「今夜也要来陪我。」晏怜绪鼓起嘴撒娇道。

楼月璃歪头浅笑,没有回答,只是向晏怜绪伸出手来。

晏怜绪握着楼月璃的手,楼月璃扶着他站起来,牵着他走到梳妆台前。

翠屏深窃,断烟飞绕,海棠被朝阳染上娇媚的胭脂色。

楼月璃打开浮雕象牙绣球花纹妆奁,挑了一瓶玉女桃花粉,仔细地为晏怜绪画妆。

他拥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柔荑彷若白玉雕成,骨节纤巧得如同一碰就会碎的倾城珍品,无法想像这双手早已惯握修罗刀,染过无数人的鲜血。

晏怜绪坐在六方粉彩缠枝莲花绣凳上,任由楼月璃摆弄自己。

不论是床笫之间,还是画眉之乐,这副肉体,这张脸庞,这副魂魄,只属於楼月璃一人。

楼月璃的动作很轻,神色颇有兴致,如同小孩子为自己最珍爱的娃娃装扮。他的指尖沾了一点石榴红胭脂,先为晏怜绪画上红晕,再一板一眼地在太阳穴下抹了一弯斜红,画了时下最流行的晓霞妆。

他刚刚把螺子黛沾了点水,晏怜绪却看见画屏外一道人影正微微晃动。这人影的身材高大,脚步声沉重,不像是寻常婢女。

楼月璃神色里的柔情尽敛,他还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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