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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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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曲雪珑一手环着玉鸾的柔肩,摇头道:「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玉鸾委屈巴巴地道:「他们背着您说了很多您的坏话。」

曲雪珑的指尖按了按玉鸾的唇珠,微笑道:「今夕良辰,何必谈起这些败兴之事。」

此时,夕雾敲门进来,她把樱笋奉给玉鸾後便退下了。

浓绿涨瑶窗,香满两湖烟水,一墙之隔却是金兽袅香穗,银烛烂花枝。

抹额的百宝流苏舒展,宛若断虹轻覆湘云,流苏上的一颗琉璃落在羽睫上,犹如凝在墨蝶上的露珠,映照着朝霞映雪的花容,一双纤手熟练地调着琴弦,玉鸾腻声道:「曲爷想听点什麽?」

「随你喜欢。」曲雪珑把玉鸾抱在怀中,在玉鸾的额头印下一吻。

玉鸾的十指灵动,轻拢慢捻总揔利,即兴的一曲足以引来悲风调,寒松吟,任由满头红雨落花飞,烟浪拍云空。

曲雪珑的指节轻敲小几和应,玉鸾弹得兴起,又多弹了几首曲子,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

自从去年曲雪珑离开凤临城之後,玉鸾已经许久没有弹得那麽尽兴了,他不禁娇汗浸低鬟,伏在曲雪珑颈边微微喘息。

曲雪珑伸袖擦去玉鸾的香汗,浅笑道:「你刚才的曲子糅合了凤凰来仪和醉渔唱晚。」

玉鸾奖励地吻了吻曲雪珑的下巴,点头道:「我的确取了凤凰来仪的节奏和醉渔唱晚的音律。」?

他微微一顿,有点不满地摇头道:「但还是欠了一点火候。」

曲雪珑的下巴抵着玉鸾的发顶,歪头道:「或许……可以尝试使用另一种指法?」

玉鸾伸出一双保养得宜的柔荑,撒娇道:「我的指甲刚刚剪了,挑弦的确没有平日那麽爽利。」?

他转身抱着曲雪珑的腰肢,殷切地道:「我下次再弹给你听,好不好?」

曲雪珑含笑点头。

玉鸾高高兴兴地回身倾倒铜壶,一双斗彩龙纹高足酒杯清漪渐满,他把一个酒杯递给曲雪珑,自己也喝了另一杯酒。

风掀罗幕,数点桃花,香倚绿窗摇落,天且渐暮,月棂疏影照婵娟。

微醺的玉鸾在曲雪珑的怀中溶成一池春水,华服云披彩霞,容颜施朱描翠,如同一尊精致易碎的瓷瓶。

一双美眸浸润琼糜,愈发温婉多情,玉鸾曼声吟道:「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 分。」

薄红酒晕轻染容颜,曲雪珑接口道:「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二人相视一笑,碰了碰对方的酒杯。

水晶棋局上的三劫循环未能分出胜负,画屏金鹧鸪恩爱成双,酒韵渐浓,欢渐密。

破晓疏雨洗云娇,摇曳万丝风,烟花羞暖,双双燕子入帘斜。

红鸾蘸影,画幕黄帘芳草碧,金屏镶云母,软枕半薰沉水。

起床之後,玉鸾侍候曲雪珑穿上玉石蓝暗纹长衫,仔细地把腰带穿到青玉双鹤佩里,然後匍匐在地,俯身无微不至地为曲雪珑理好衣裾的皱摺。

素肌纤弱不胜罗绮,凝酥半面点胭脂,眼角柔媚若春融酒困,斜鬟松翠,一头秀发从左肩垂落铺地,宛若色映乌云倚一枝。

玉鸾犹如经雨初坼的绣球花,每寸肌肤也弥漫着初熟的甜蜜,处子的清纯无邪和脔宠的妖娆风情并存,乃是独一无二,一辈子只绽放一遍的艳色。

「今夜……曲爷会来吗?」玉鸾仰头看着曲雪珑,眼神里是全心全意的期盼。

曲雪珑略略沉吟,道:「如果我会来,橘如会通知你的。」

这样一说,恐怕曲雪珑今夜来到海霞院的机会不大,玉鸾的内心难免失落,但他还是尽力地藏起情绪,不想让曲雪珑觉得自己太娇纵。

玉鸾想要站直身体,曲雪珑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帮助他站起来,玉鸾顺势抱着曲雪珑的腰身,怎麽样也不愿松手,他闷闷地道:「那曲爷会留下来陪我用早膳吗?」

「待会我要去百珍坊里跟承宣使大人用早膳。」曲雪珑顿了顿,柔声道:「那里的奶白杏仁很着名,我给你买一盅?」

一寸横波轻瞥未瞥,玉鸾故作嗔怒道:「奶白杏仁要新鲜出炉才好吃,待您回来了,这奶白杏仁也要放凉了。」

曲雪珑蝶眉浅颦,似乎在思考该怎麽使玉鸾笑逐颜开。

玉鸾这才噗哧一笑,他吻了吻曲雪珑的唇瓣,甜甜地道:「听说百珍坊的桃心糕色白如雪,点如胭脂,红如桃花。微糖作馅,淡而弥旨—有劳夫君给我买一盒桃心糕吧。」

惠风和畅,草长莺飞,花枝斜伸墙头,结满胭脂颗。

绿鬓珑璁慵理,纱衣低窣地,玉鸾靠着垂花门,痴痴地目送曲雪珑远去,他忽地想起昨天曲雪珑是如何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地离开醉梦院。

玉鸾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地方了。

他的人生,以後会很美好的。

玉鸾突然踏前几步,扬声唤道:「曲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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