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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入仕的才子或者还在翰林院修书的学士,打的名义是替贵人招揽门客。由于吃得好给得大方,开过几次就有了些名气,于是这天宋小哥指着下次诗会邀请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跟我讲:“我打听过了,这人是大公子那边的人正在招揽的,我特意让人把他拉过来,说我这边也有贵人想见他,反正不过是制造些事端好和那边搭上线,你准备准备,看看怎么演。”
按宋小哥说的,他们才子圈圈子不大,向来资源共享,给贵人做门客是个肥差,便颇有些竞争在里面,倘若有谁被争着请,不须本人招摇,早就被别人传开了,到时候背后贵人之间起些纠纷也不稀罕,正巧让我能和齐文初有个名正言顺理由见上一面。
简而言之,我还真就和齐文初见上面了。
见他之前我是十分忐忑,毕竟元日见面时齐文初态度实在冷漠,话都没跟我说一句,如果不是宋小哥打包票那日齐文初见他差点要给他下跪,让他帮忙见我,我实在不敢想我俩之间还能有商量共事的可能。
可我皇位都要让给他了,他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只因要做个争抢的姿态,齐文初来得有些气势汹汹,看见我时还得表现出个意外的样子:“怎么是你?”
我正要请他落座,就听见他又道:“不是说二公子天天在家看书写字,做他将军舅舅的好外甥吗,怎么开始学人办起什么诗会了?”
我:???
齐文初你会不会好好说话?费这么大劲找你你就跟我说这个?
我忍了又忍,还是挤出个笑脸请他坐下:“兄长听到的消息旧了,我近来打算出去玩,正准备呢,临走前也挺想见兄长一面。”
齐文初忽然沉默了一会,而后才开口:“我听说,你与表哥之事…..”
我去…….什么情况,表面上不是陆云暮给我当贴身侍卫吗,怎么好像都知道我俩搞对象了?
但我断袖了也算是利好他了吧?算了,认了又如何,他齐文初也管不了我这茬事:“正如兄长听的那般,确有其事。”
齐文初定定看我,忽然抬起嘴角笑了一下:“想不到……”只是那笑陡然而逝,我便怀疑其实是我看错了。
齐文初从前就对我阴阳怪气多过于其他,这两年我与他先后加冠封王,做了大人,冲突少了,却更不见彼此的真情实感。我想起我醒来那年和齐文初第一次见面,高耸的红墙下他自无边的尽头朝我走来,他只冲我一笑,我就不知此处何处,今夕何夕。
时到今日,那当初一面时的情景仿若隔世。我与他相对而坐,不知对面想的什么,却也知道在思量什么。我们没敢多谈,毕竟望海楼人多眼杂,眼下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他匆匆来又匆匆走,转天秦王与晋王争抢门客的事便传开了。
闹这件事时我还在兵部,早上到时便有人跟我打听是个什么样的才子竟然同时得了秦王和晋王的青眼。我哪儿记得清,胡乱搪塞了几句,说那人最后还是选了去秦王那做门客,不若去问秦王。如此才没有人跟我打听。
之后陆宁来了,见到我果然又提了这件事。我正要拿之前用的套话搪塞,却听他说:“些许小事,一起喝两杯便也能开解。”
我心中一动:“陆大人说得是。”
于是又去请齐文初喝酒。
然后一来二去,春去夏来。
这一日我与齐文初到京郊爬山。自然是托词。山顶有个寺院,从前是皇寺,后来还于民间,便被认为更受护佑,于是香火极盛。齐文初与人约在寺院见面,说是从前他找这人见面从不搭理,非得是与我一道才肯同意。我问他是谁,齐文初遮遮掩掩不肯说,等我们爬到山顶,我简直没了半条命,就觉得爱谁谁,爷不伺候了!
只是说归说,到了地方,我还是只能听齐文初的。我跟着他左转右转,最后到了一处禅房,推门进去,房中背着门立着位深衣书生。
“在下等两位多时了。”那人道。
他随后转身,我顿时一愣,齐文初便已开口:“右相,久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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