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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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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棠被下药的疑案最终还是查出了缘由,圆脑袋药童捂着被师父抽红的掌心,呲牙咧嘴地同宋了知扯闲话:“您没遇上找您换药的那位么?”

话刚说完,因自知亏欠了宋了知,药童格外殷勤地指着一旁补了句:“那儿有椅子,您且坐着喝杯茶再走。”

宋了知连忙拒绝,表示自己站着挺好。

他与掌心通红的药童勉强能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阮雪棠知道真相后,蛮不讲理地认为这事错在宋了知“办事不利”,将宋了知的屁股狠抽了一通,现在后臀的鞭痕刚结痂,睡觉都只能趴着,轻易坐不得。

“没遇上,兴许是错过了。”宋了知那天只顾着找人,哪还记得有谁来找自己换药。

药童叹了口气,横竖已经挨过打,再扯这些也是多说无益。

而赵老五,尽管没人对他的掌心或屁股下手,但那天被宋了知撞下水后染了风寒,如今正鼓着鼻涕泡在家中瑟缩养病,空有一腔暗恨无处宣泄,却再也不愿去寻宋了知麻烦了。

他认定宋了知是做不吉利的瞎子活时沾了脏东西,不然自己怎么一碰上他就倒霉呢?他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货色,不香不软,人还壮实,为了那么个家伙搭上自己的风流年华,实在是不值当。

宋了知臀部有伤走不快,拎着一盒刚出炉的桂花糕慢吞吞回了家中,阮雪棠原本在院子里晒太阳,可后来院子里飞来几只蝴蝶,阮雪棠又自己搬着凳子进房看书。

他洗净手,捏着一块还冒热气的桂花糕递到阮雪棠唇边,阮雪棠视线仍停在书上,就着宋了知的手咬了一口,桂花甜香在唇舌间绽开,阮雪棠垂眸说道:“太腻了。”

这便是不喜欢的意思,宋了知应了一声,毫不嫌弃将阮雪棠没吃完的那块桂花糕给吃了下去。剩下的那些被他仔细包好,准备明天去做瞎子活时在路上吃。

“我要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阮雪棠忽然问道。

宋了知像被老师抽问的学生,立刻答道:“今日刚好遇上一个准备在北方常住,回来处理祖宅的商人,他说近来官家的确有新增一道税项,凡商铺店名字数多于三个字的,每年需多缴一笔银子。”

阮雪棠这才笑了:“亏他们想得出来。”

他先前在信中让他们办完事后不必回信,只需在“税”上做手脚,于是那帮人便立了这样一条奇怪的新规,无论阮雪棠身在何处,随意找个店面一打听便知晓事已完成,反正这些年上面敛财法子用尽,比这更无端无耻的税目都立过。

至于这一笔税项会害多少百姓饥寒破产,全然不在阮雪棠考虑范围内。

是时候回去了,阮雪棠对着书走神,快要入秋,天也渐冷了下来,若是真到了深秋凛冬再北上,赶路也会辛苦很多。

况且,只要一想到能报仇,他整个人都欢愉得忍不住颤抖。阮雪棠承认,自己的确是有些焦躁,他心里有一柄刀,这么多年来被磨得锋利,再不拿出来杀人,恐怕就要反噬害己了!

思至此处,阮雪棠不由看向宋了知,发现对方正咳个不停,挣扎着拿起茶壶喝水,居然是又被他咬过一半的那块桂花糕给噎到了!

阮雪棠想,要是不把宋了知带回去,这蠢货哪天把自己噎死也未可知。

他这些心思不显山不露水,合上书本,阮雪棠慢慢站起身:“再过几天,我准备回去。”

“咳......回去?”宋了知原本咳得满脸通红,被阮雪棠的话生生把脸又吓白了,“回哪儿?”

阮雪棠扫了他一眼,懒得答废话。

宋了知反应过来,六神无主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后面传来钻心的痛意,顿时疼得又站了起来。他尚且抱着些许希望,揉了揉屁股:“我后面...还没好。”

后面还没好,不适合赶路。要是阮雪棠愿意带他走,那定然要说一句等你伤好后再出发。宋了知眼中满是紧张和期望,黑眸子水润润的,仿佛时时刻刻都能挤出泪来。

阮雪棠听出宋了知的试探,心觉好笑,反而故意说:“你屁股疼与我又不冲突。”

宋了知如听到死刑宣判的囚徒,脸都灰白了,满脑子想着他要走,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他假模假样地将那包桂花糕重新摆在桌上,却发现自己方才失魂落魄,手劲大到把包着桂花糕的纸袋揉成了一团,皱皱巴巴放在眼前,里面精致的糕点早被他蹂躏成粉渣。

真难看,宋了知万念俱灰地想,怨不得阮雪棠不肯带他走,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不光彩。

阮公子从来没答应过他什么,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自欺欺人地编造出地久天长的美梦,现在不过是梦醒了,宋了知甚至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思绪乱糟糟的,他借口做饭溜出了房间,不敢在房里继续多待,之前他第一回见裴厉时,以为阮雪棠会跟着裴厉离去,曾经求过阮雪棠别走,当时他还不知道阮雪棠到底身份如何,求得坦坦荡荡。

虽然现在依旧不知道阮雪棠身份,但宋了知又不傻,从裴厉的态度还有阮雪棠要他送信打探的举动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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