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地狱(上)有雷洁癖者慎入(1 / 2)
明明是夏初清晨,苍穹却暗云密布,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咸腥,仿佛正酝酿着一场大雨。
至少,在越城的心里早已承受过千百遍狂风暴雨的摧残,以及身体被硬生生的撕裂——那种由内而外犹如凌迟的痛入骨髓!
从昨天到现在,他不知道昏死过去多少次,又清醒过来多少次!
这一切,全拜江浔所赐!
昨天接到江浔电话时,越城本就为师哥的死痛苦难耐,面对另一个他视为亲人的江浔,自然不加任何防范!
他哪里知道酒里面下了妖毒,是江浔从胡若那里得到的妖毒,而且一下就是三天的份量!
一瞬间他的身躯软如棉花,居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被江浔双手环抱住,紧紧相拥,嘴唇几乎贴着他脸颊,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连呼吸都不规律起来,几乎能听到对方胸腔间狂乱的心跳声!
越城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止不住微微颤栗,尔后耳朵中传入江浔呓语般的低吟:“越城……越城……我好想你,想……要你!”
话语犹如针尖刺入他心里,惊得他心头猛跳,忆起洛川的话“他喜欢你”。不……不可能!他想挥去脑海中的这句话,不相信是这样的事实!
江浔已经将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他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很快被江浔压到床上,只觉眼前暗黑,绝望像潮水般涌上身遭!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要你……已经很久很久……我一直在尽力克制自己,现在,我不想克制了……”江浔压抑的语声在他耳边低低诉说,他想说不……不能……竟是一个字都开口不了!
江浔轻轻抚摸着他脸颊,眼眸中星火浮沉,似要将所有压抑的东西发泄出来。
“为……什么?”越城拼尽全力终于问出三个字。也就仅仅三个字,便令他满头大汗。
江浔轻柔的给他擦去脸上汗水,咧开嘴一笑:“为什么?还记得你来我家的那一天吗?”
越城怎么会不记得?十年前为了融入江家,他在师尊的安排下特意拦在江宁的车子面前,尔后被江宁带回家见到江浔、安排住下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怎会遗忘?然而,他没有力气说出口。
江浔知道妖毒的份量足够,足够到眼前的人儿只能听、只能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不久前我才明白,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一见钟情!只不过那时的我太小,不会明白心里乍见到一个衣衫破落、满头乱发却依然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时,那种骨子底里由心而生欣喜愉悦的情感!”
“何况当时你还留着超长的头发,处在变声时期的声音,过分瘦削的脸,雪白雪白,眼睛大又明亮、鼻子挺秀、下巴尖尖,不开口的话,谁都会以为你是个标致美貌的女孩子!”
越城听到这里,心里不停的苦笑。从小在师门修练的那段日子,上下所有人一心修道,心无旁鹜,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他长得好看,像女孩子。他自然就没在意过自己的模样。而他门派流转上千年,奉行的道教守则即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每年只剪一次,要剪也剪得很少。不想会让尘世中的人如此误会!
江浔舔舔唇,语气一顿,生出些不甘:“那时你就欺骗了我,欺骗了我的感情!当时我幼小,哪能明白个中道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憎恶、厌弃你,觉得你明明是一个男子,为什么要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导致所有见过的人都喜欢你。包括爸爸。”
“爸爸用了比对我更胜许多倍的爱心与精力栽培你,送你上学读书,上贵族学校,吃穿用度皆和我一样,享受他能给的最好待遇。当然,他可能也觉得我厌恶你,特意将我们分开。一年当中我们见不了几次面。”
“你那一头长发肯定是不能留的,也为了让你少受些骚扰,爸爸特意给你剪成了短的不能再短的板寸。等你慢慢长大,男性的特征一步步明显,你的头发依然很短。瞧瞧……就像现在,这狗啃似的刘海,谁帮你剪的?你不会是自己拿剑削的吧?”江浔居然开起了玩笑,修长的手指揪揪他柔软的发丝,英俊的五官浅浅带笑。
融入到尘世当中慢慢长大的时候,越城才知道自己的长相带给旁人的观感。不过他天性冷淡,又自小修道,深知一个人的皮囊不过是迷惑众生的法相,何必深执其中。
他当然不会明白,世人对外表的追求可以到何种癫狂的地步!美而不自知,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概指的就是他这种人。
江浔叹口气,面上涌现一股说不清楚极其复杂的情绪:“尽管如此,哪怕你剔个光头后面也会跟着一大群护花使者!这么多年我又不是没见过,好在你从来不会正眼瞧别人一眼!而且于我来说,那些人算什么?能比得上我吗?”
“算起来,我们今年才算是相处的时间够久,小半年了吧。天知道我有多么想见你、跟你在一起,又多么害怕见到你,你能明白我这种矛盾的感觉吗?你不会明白,因为那时连我自己都拎不清楚!”
在越城眼里,江浔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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