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2 / 3)
被她扯得乱糟糟的衣领抚平,陆榕朝他看了一眼,笑问,“我的人怎么样?”
语气就像在炫耀一辆车。
恰在此时,人群自觉地散到了道路两侧,有裁判模样的男人咬着哨子走过来,陡然之间,比赛的气氛一触即发。
林致没心思和他多说下去,伸手去拉车门,“我最好还是先下车吧。”
陆榕没有开锁的意思,他一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绕有兴致地端详林致的脸。从林致这边,只能看见一副漆黑的墨镜,以及墨镜之下似笑非笑的唇角。
“害怕?”陆榕问。
林致很紧张,这从他绷直的脖颈、发白的手指、不自觉侧向车门的双膝就能看出来。
“速度恐惧症”之类的东西吗?
“这样吧,”陆榕慢吞吞地吊他胃口,“你也不能成天白拿我的东西。”
林致试图扒门的动作顿住了。
“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但你得陪我跑完这场比赛。怎么样,很划算吧?”
林致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开始摸索安全带,但这辆车上的装置不是普通轿车那样的三点式,他一时没有摸出头绪。陆榕倾身过来,一瞬间冷香扑鼻,无法忽视的、纯度极高的Alpha信息素将他包围。这股信息素像它的主人一样狡猾,没有露出一丝半毫侵略性的马脚,味道中唯有纯粹的安抚力量。从理论上讲,绝没有任何Omega可以抵挡。
林致像躺进一朵名为陆榕的云里,又像吸食了什么违禁品,浑身绷着的那股力都松懈下来,紧攥着的拳头放开了,他好似没了骨头,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喉咙里沉出一声叹息,垂头看着陆榕将安全带扣进卡槽里,几乎快要睡眼惺忪。
那只手迟迟没有离开,他却也昏昏然没有发现。直至陆榕紧紧箍住他的腰侧,鼻尖在脖颈上轻蹭过去,他才猛地打了个激灵,好似刚刚从朦胧的美梦中苏醒。
“临时标记也没有?”陆榕似乎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笑声低低震着他的耳朵。
林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和我没关系?”陆榕不依不饶地问,“他为什么不标记你?”
林致烦不胜烦,努力偏开头,想离陆榕远点,却发现自己已被安全带五花大绑在了副驾上。
“爽吗?”
“什么?”
“我说,”陆榕不笑了,“和宋绪明做爱爽吗?”
信息素中虚假的温柔与安抚被刺破了,像一个快速瘪下来的气球,从针孔簌簌地往外喷射暴力因子。独属于陆榕的冰冷香气暴露了真实面目,它原本就像是一块冰或是一线刀锋,与温柔从来搭不上边。林致感到自己被Alpha的信息素扼住了咽喉,呼吸的权利刹那间被剥夺,他不自觉地抓着领子,双腿无力地蹬了两下。
血液涌上头顶,他的脸应当已涨得通红。
“别那么生气啊,我不是有好好地帮你吗?”
陆榕伸臂揽过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挟持在臂弯里,而他无力地倚靠着施暴者,只见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还以为是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幻视。
林致并没有晕过去,空气中有如实质的压迫感不知何时渐渐散去了。他恢复清明时,发觉脖子上火辣辣的,全是自己挠的红印;后背也被冷汗浸湿了,双腿还在时不时地颤抖。
鼓膜里轰隆隆的血液声淡去,听力慢慢回归正常。裁判的声音从遥远的前方传来,似乎在宣读规则,还有另一种声音,离他更近,好像是敲击键盘的轻响。
林致怔怔地侧过头,便看见陆榕单手握着手机,正在输入着什么。
他没有避开视线的意思,因此林致轻易便看清了,那是他和宋绪明的对话框。屏幕上赫然有张照片,照片里陆榕摘了墨镜,笑得光彩照人,而他靠在陆榕怀中,面色通红、表情痛苦,被闪光灯刺得睁不开眼,眼角还有可疑的泪光。
陆榕输入:“你家小朋友来看我比赛了。”
又发过去一行:“你不来?”
林致呆呆看了会儿屏幕,又看向陆榕。
“不用谢。” 陆榕将手机往副驾一抛,扯过安全带扣上。林致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它,“你为什么……”
没有问出口的机会,哨音猝然在车队前方响起,下一秒他便被狠狠推到了椅背上。林致不懂什么几秒提速,只知道此时发动机突突的轰鸣比先前可怖得多,他们犹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一股焦糊味充斥了林致的鼻腔,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排气管喷出的紫色火焰。
他从来不知道车能开成这样。
陆榕快速打着方向盘,仍在不断提速,许多辆车飞快地掠过车窗,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夜风从敞开的车窗涌进来,不复柔和,活像是冰冷的铁掌不断掴着他的脸。林致抬手捂住了脸,不去看前方恐怖的车况——那些改装车活像是疯了,在不算宽敞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不准耍赖,”陆榕提高了嗓音,显然相当兴奋,“看到前面那辆布加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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