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2 / 2)
李将军现驻营在中州天钥城,守明山一脉。”
姜珑似是想到什么,说:“你担心那不祥之兆应在皇上那儿?”
聂怀溯不置可否,道:“臣想借陛下三千兵马,去天钥。”
“区区三千,”姜珑笑了,“若是你要,十万兵马也给得。”
“三千足矣。”
“准了。”
豫州紫亭,两界山。
此山不高,仅有几个峰尖戳出常年不散的雾,远看就是光秃秃一个黑点,覆一层不大好看的薄绿,长了几株顽强的小草,偶尔开出朵花也留不久,被白隼衔去做窝,或是被五行宫弟子拿去当药引。
薄暮中,白鹤两翅蒙着金,自云雾中下落。
云雾下有一座宫殿,以此为中心,木桥绳梯沿着陡峭山体纵横交错如蛛网密密麻麻向外延伸,时不时有弟子捧着卷册走过,一身墨绿青衣。白鹤径自飞入宫殿,低空掠过草药园,在一湖上收翅下落,化作一身裹白袍的幼童,披散着发,手捧一枚玉简,向湖中小亭中作揖行礼。
亭中有两人。一人仙风道骨笑若春风,姿态恭敬。一人吊儿郎当,一脸不耐。
仙风道骨的年轻人是五行宫宫主许芩峰,年才四十许,在修真界中也算是极年轻的。他苦笑着道:“师尊棋艺愈发精进,是弟子输了。”
吊儿郎当的,是闻人书。
他没什么好气儿地看了许芩峰一眼,那意思是:这都赢不了还能当你师尊吗?他不愿应,恰巧看见了那小童,便抬手召来小童手中的玉简。拿在手里才看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
“师尊这是?”许芩峰也跟着起身道。
闻人书不答,又将玉简细细看了一遍,皱眉。
交州东都城外,细雨绵连。
少年一身黑衣,孤身负剑行在泥泞中,那雨竟不能近身,泥也沾不上鞋。城墙矗立在夜色中,数道人影在垛口后探头,搭箭,开弓——松弦!
少年抬头看向城墙上,抬手一挥。那原本射向他的数十只箭被无形的力量向旁引去,无一近身。
雨声愈发急促。
“妖、妖怪!”射箭的士兵指着城下大叫。
少年微屈膝,在地上狠狠一蹬,凌空飞起,向城墙上落去,又于空中反手取剑拿在手里,下落时极轻巧如猫儿般,连剑带鞘砍在一士兵颈后,那士兵当即失去意识,盔甲重重砸在水洼中。
远看时瞧不真切,凑近了方能看清那少年极俊美的模样。即使是在面对未知的恐惧中,也不免有士兵心道,就算是在妖怪里,这也该是只祸国殃民的狐狸。
那少年半蹲下身,两指按在昏迷士兵的眉心,闭起双眼,许久后才睁眼起身,看向一旁意图点起火把报信的士兵。
“……”
火把掉在水洼里,那士兵两股战战,有水顺着腿间滴落。
少年蹙眉,却没动手,问道:“此地是何处?”
“……”士兵咽了咽口水,“东、东都。”
“东都……”少年沉思,“东都可在中州?”
雨声中,许久才有人回答说:“这里是交州。”
“中州要向何处?”
又是一阵沉默,方才有人颤颤巍巍地抬手,指了个方向。
少年向他颔首道:“多谢。”
于是自墙头上一跃而下,那身黑衣眨眼间便在夜色中了无踪迹。
一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好似在做梦。
中州天钥,琉璃宫。
大殿中金碧辉煌,上座一身着华服头戴玉冠的俊美少年,目光望着舞池入神。
那是昨日刚入宫的几名异域舞女,手脚上的金银饰物叮当儿清脆,上身只穿着抹胸,手臂柔软纤长,腰肢盈盈一握。而在这一众女子中,最引人入目却并非是舞池中的舞女,而是坐在一旁抚琴、面带薄纱的琴女。
异域舞女虽性感奔放,但半遮半掩才更有滋味。
他正思索着,却瞧见那琴女也看向自己,复而垂首似是羞怯,心中悄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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