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蝶梦庄周(2 / 3)
经地转过身面对着他坐好,说:“说吧。”
谢长安轻轻嗓子,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残忍,“你也老大不小了……不,你也到了该开蒙的年龄了,不能再成天和我一起瞎混了,得找个先生念书,你说呢?”
囡囡低头玩儿手上的金手环,拨弄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谢长安催促道:“谢重华?”?
囡囡放下手,一板一眼道:“我才三岁,还没到念书的时候。”
谢长安“啊”了一声,说:“可我三岁的时候都在挨手板了。”
只是并不是因为念书。
囡囡问:“那我要是去念书,你呢?”
谢长安道:“那要看你的意思了,爹爹也不知道你的志趣在哪。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我过去在山上和师傅学武,学了十二年,武功你也知道,还成,在山上也看了不少书,不至于不识字。你觉得咋样?你想不想在念书的同时,也学点儿武功?”
囡囡看着他的眼睛,“你想让我上山跟你的师傅念书习武,然后你就可以一个人没有累赘地去做你的事了,是不是?”
她黑珍珠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谢长安。
有那么一瞬间,谢长安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囡囡,又很快清醒,他摸摸鼻子,说:“崽,难道你就这么不舍得爹爹?你是个大姑娘了,连衣裳都会自己穿了,咋还这么黏人?还想我一辈子都陪着你啊。”
囡囡攥着手,脸上的表情显得很难过,她把脸扭向一边,用力道:“我不稀罕!你想去哪去哪!”
谢长安连忙道:“哎哟我的小宝贝儿生气咯,爹爹逗你玩儿的,哪儿能真的把你一个人丢在山上啊,你可不知道你那俩师伯有多讨人厌,没有爹爹陪他们一定使劲儿欺负你,我咋舍得嘛。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愿意习武,那咱就回雁鸣山,你要不愿意,那咱就去找个厉害的先生踏踏实实念书,都听你的。”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囡囡一下扑到谢长安怀里使劲儿打他,还阴沉着一张小脸儿,眼睛瞪得滚圆,泪花儿翻滚,要哭不哭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长安哪儿舍得躲?
他连连求饶:“好了好了,爹爹错了还不成吗?不该逗你的,爹爹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瞎闹了。囡囡,饶了爹爹吧,待会儿带你去骑马?乖乖,别打了别打了,疼疼疼——”
囡囡停了小拳头,把脸埋在谢长安怀里,悄没声息地哭了。
谢长安刹时心疼的不得了,恨自己嘴贱,说话一点脑子都不过,光想着逗女儿玩儿,却忘了囡囡才多一点儿大,就算平时说起话来跟个小大人似的,那也还是个一丁点儿大的小娃儿,哪儿禁得起这么大的玩笑。
不过,囡囡的性格咋这么别扭?明明就不舍得和他分开,还要口口声声地说“不稀罕”,这么口是心非的坏习惯可不是他教的,他希望女儿能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喜欢什么、想要怎样,都无须矫饰,无须隐藏。
囡囡很快答应和爹爹一起回雁鸣山,只是强调要看看那儿是不是真的有谢长安说得那么好,如果没有,那她是不肯待的。
谢长安当然无有不应。
在老板娘蛛网似的灵通消息下,谢长安终于找到沙城外最后一股马贼势力的老巢,他跟在喽啰后头潜进去,将贼首和一干头目杀得干干净净,这群马贼再也成不了气候,只要朝廷派来的“剿匪”大军不是废物,那彻底瓦解他们轻而易举。
最后一桩心事了结,谢长安就要带女儿离开沙城,回雁鸣山。
老板娘捏捏囡囡的小脸蛋儿,眼含热泪地笑着同他们道了别。
囡囡被裹得宛如一头小熊,让谢长安抱在怀里往南走——她喜欢骑马,可时间一长会吐,坐马车也是,不管去哪,都只能这样儿,让爹爹抱着。
路上并不太平,有很多小道消息。
不少人人说大云和匈奴又要打起来了,这么说的人越来越多,当然,不相信的人更多,明珠公主和亲还没几年,哪儿能这么快就打仗?
谢长安听得心头发沉——会打起来吗?
他和所有人一样,不希望再打仗,战争从来都没有胜利一说,耀武扬威的所谓赢家应当多看看失去儿子、失去丈夫的百姓们的哀嚎,再决定是否要发动战争。
只是,当敌人挑起战争时,避无可避,只能迎战。
他们离北疆越来越远,离雁鸣山越来越近,大云腹地仍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边关的马贼远在千里之外,这儿只有生生不息的黎民,各行各业都勃发着蓬盛的生命力,让人心生喜悦。
到雁鸣山时,正是最冷的时候,可翻滚着的烽烟让人早忘了身体的寒冷,对战争的恐惧更可怖,这儿离匈奴虽远,但战争意味着征兵,每家每户都要抽调青壮男子,意味着前赴战场的大活人可能永远留在战场,再也无法返回故乡。
谢长安收到沙城一间羊肉馆的老板娘用鹰隼传来的信:匈奴大单于死,新单于主战不主和,集结数十大小部落,将要发起对大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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