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第十七章
李代嘉走到绿竹书堂外,见白煦、秦守晏都已经到了,另外还有一个陌生青年正在跟白煦说话,不知何许人也。
李代嘉心里好奇,连忙坐下脱鞋。
他坐在廊下,头顶的滴水檐忽然落下几滴露水,正正巧巧弄湿了袜子。
李代嘉只觉脚背一凉,不由轻轻“哎呀”一声。
赵搏扬则单膝跪下,拿起李代嘉的右足,脱去袜子,再用袖子擦干他的脚背。
李代嘉看他动作轻柔,不禁红了脸。又想着反正一只袜子已经湿了,索性也脱了另一只,光着脚跑进了竹堂。
赵搏扬将李代嘉脱下的鞋履摆放整齐,又把湿袜子铺开晒在鞋上,自己则默默坐在廊下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背靠竹墙,眼望桃林。
竹堂中,白煦正在听那陌生青年说话,见李代嘉进来,笑道:“嘉儿来啦。”
李代嘉喊道:“老师!”又看向秦守晏,神色扭捏道:“师、师哥……”
秦守晏盈盈一笑,桃花眼闪动光彩。
虽然李代嘉叫了秦守晏师哥,秦守晏却不叫他师弟,而是亲亲密密地唤了声:“嘉儿。”
李代嘉脸色更红,却见秦守晏今日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许是他昨日摸清了白煦脾气和善,所以也懒得打扮成书生模样了。
那个陌生的青年,倒是作儒生打扮。
他头戴淡蓝色长巾,布巾两端整整齐齐垂在背后,上面用碧绿丝线绣着兰花图案,愈发衬得他面容清俊,神色恬淡,气质高雅出众。
白煦为李代嘉介绍道:“这位是‘君子兰’宋疏云,今日特意来看我的。”
君子兰?
李代嘉心想,这人的外号好奇怪,但是白老师似乎很欣赏他,于是,李代嘉客客气气道:“久仰大名。”
其实,他根本没听说过宋疏云的名号,又何来久仰之说?
宋疏云淡淡说道:“草民叩见六殿下。”便伏地行了大礼。
李代嘉听他自称“草民”,想来并无官职,于是站在原地,心安理得受了大礼,又看向秦守晏,神情好像在说“你也没有一官半职,怎么不知道给我磕头呢?”
秦守晏正百无聊赖地倚在墙边,见状笑了几声,轻轻摇了摇头。
另一边,宋疏云将额头碰在地面,忽然看到,李代嘉衣袍之下露出了一对光裸的双足。
六皇子的双足生得漂亮极了,柔柔软软的脚掌轻轻踩在碧绿的竹子地板上,肌肤则白皙光滑,莹润小巧的脚趾形状姣好,分外可爱。
那宋疏云出身徽州书香门第,家规甚严,族中女子从不在男子面前露出玉足。
是也,宋疏云一看到李代嘉的双足,当即心身一震,立即撇过头去。
躲开目光之后,宋疏云才回过神来,六皇子分明是男子,他何须如此避讳?
谁料,李代嘉看到宋疏云躲开目光,忽然意识到自己仪容不整,在陌生人面前出了丑,当即惊呼一声,也顾不得再摆皇子架子,赶紧坐下用衣袍紧紧盖住双足,羞赧说道:“你……你快起来吧。”
宋疏云这才直起身来,刚好看见李代嘉双颊羞红,神态娇嫩,纤纤细细一个人坐在那里,双手还努力扯着衣服盖住双足,好似少女般美丽单纯,哪里像是金枝玉叶的真龙之子?
原本平静坦然的心又起波澜……
秦守晏也瞥见了李代嘉赤裸的双足,心中立即想起自己昨日在书屋中,将那对玉足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的情景,一时心痒难耐。
但碍于白煦在场,他也不好行动,只是笑吟吟看着李代嘉。
白煦浑未注意三个年轻人的暗潮涌动,极爱惜地拿起桌上一册画集,说道:“嘉儿,疏云是徽州宋氏的子弟,今年在徽州科举脱颖而出,于是来京城参加殿试,谁料遇上江南舞弊案……唉,因此疏云便留在京城,等待殿试日子了。你看,他特意来见我,还送了我一册画集呢。”说着,便将画集双手递给李代嘉。
李代嘉这才知道,原来宋疏云是趁着殿试延期的光景,到处走动关系,好在京城文人圈子中打开局面。
他连忙双手接过画集,将其放在膝上,一页一页翻阅起来。
却见里面全部都是兰花图:有瓷盆中养的名贵兰花,有山林中野生的兰花,有正值开放的兰花,也有衰败枯黄的兰花。千姿百态,惟妙惟肖。
每一幅画上,还题了三两句小诗。字迹清散,意境幽雅。
李代嘉一页页看过去,心里佩服极了,问道:“这些都是你画的么?你画得真好!”
宋疏云淡淡一笑,道:“六殿下喜欢就好。”
白煦道:“你可知他‘君子兰’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么?他画中的兰花,无论品种样貌,哪怕是枯黄的兰花,也保持着清傲孤高的姿态,有处变不惊之君子情怀,因此人送外号‘君子兰’。”
李代嘉心想,“君子兰”明明又是另外一种植物的名字了,宋疏云怎么总是和花花草草连在一起呢?这个人可真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