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 / 3)
,连李代嘉这个皇帝都不能告知。
吊桥楼上的看守纷纷下来行礼。
李代嘉询问起李真尚的身体状况,看守回禀道:“仁亲王殿下刚进来那几日发了高烧,烧得可吓人了,小船拉了好几个医生来诊断,一个个都是摇着头回去的。但仁亲王到底正当盛年,又意志坚强,高烧很快退了,右臂的……右臂的伤口也尽数愈合。其后,仁亲王殿下偶尔生了几次小病,并无大碍。”
秦守晏从不跟李代嘉说李真尚的现状,李代嘉还是第一次听闻,大吃一惊,说道:“哥哥……哥哥竟生了好几次病么?”
看守猜不出小皇帝是喜欢仁亲王生病,还是不喜欢,小心翼翼答道:“秦大将军金口玉言吩咐下来,要我等务必保住仁亲王的性命。王大人便将府中的滋补药材、宝贝丹药流水价地送进暖阁。可十样药材里面,仁亲王也只吃得下一样。剩下的也不撤走,这样慢慢调养着,总能保住性命的。”
李代嘉心中一动,心想,难道哥哥是故意装病,以便收集药材为我调制解药么?登时心跳如雷,不动声色道:“亲王妃和世子郡主的身体都还好么?”
看守望了一眼王涟,说道:“这个么……属下就不得而知了。属下只负责看管仁亲王,就是遇见了其他看守,咱们这个身份的也不敢胡乱打听,还请陛下赎罪。”
李代嘉看王涟府上下严守秘密,实在奈何不得,也不再追问。
就在众人说话间,楼上缓缓放下一座吊桥。
那吊桥乃青竹所制,轻盈结实,浮在水面好似一条玉带。
李代嘉急不可耐,率先上了吊桥,又不许任何人跟随。
他原本只是为了解药而来,此时却满心都在担忧真尚哥哥,手提衣摆,几乎是飞奔向了暖阁。
秦守晏望着李代嘉走远,心里好生为难。
暖阁周围的视野极其开阔,本来是一桩好事,却叫秦守晏不能暗中跟随李代嘉,心中不禁忧虑,万一嘉儿下手太狠,把李真尚惹得狂性大发,两人打做一团,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李真尚只有一只手,但他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只要趁李代嘉不备,将那颗漂亮脑袋狠狠摁到水里头,李代嘉还有命活么?
想到这里,秦守晏简直不寒而栗。
趁李代嘉去得远了,秦守晏便喝令不得收起吊桥,众看守务必在楼上仔细观看,一有不对劲,立即放箭护驾。
众看守齐声应下,秦守晏稍感安心。
王涟又刚好有事与秦守晏商议,两人便回屋说话去了。
深秋风寒,落叶飘零。
李代嘉脚步匆匆,在吊桥之上快奔而行,只觉得桥面随波浮沉上下,好不危险。
湖面又吹来阵阵冷风,吊桥更是左摆右荡摇晃不止。
李代嘉心神俱凛,眼看着还有最后几丈,咬紧牙关,终于冲过了吊桥。
来到暖阁前,心脏犹自剧烈跳动。
李代嘉抬手扣门,说道:“哥哥,我来看你了。”顿了顿,又低声说道:“我是一个人来的。”
暖阁中静了半响。
李代嘉冻得牙齿打颤,终于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
正是李真尚的声音。
李代嘉忙推门而入。
他合上门扉,转身看见屋内布置清雅,陈设俱全,想来这座暖阁应当是庄园主人用来夏季纳清凉,冬季观雪湖的绝妙洞天。
李真尚被囚禁在这里,倒也算不上委屈。
又见暖阁西侧窗台之下,地上铺了一张兽皮,李真尚就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苍色长袍,肩上披着披风,领口处翻出一层绒毛,神色淡然,俊美容颜略显清减,高贵从容的气度则一如往昔。
他正跪而坐,左手提着一支润满墨水的毛笔,面前摆了一张矮案,案上铺着宣纸,隐约可见纸上写满了歪七扭八的文字。
李代嘉轻轻唤了一声“大哥”,情不自禁走到李真尚身旁。
走到近处,看得更是分明,矮案上已堆满写废的稿纸,李真尚手下那张稿纸也已写了大半,纸上写得密密麻麻,但仔细一看,却只翻来覆去写同一首《群鹤咏》,写的是:“八风儛遥翮,九野弄清音。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
李代嘉看到“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两句,心中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问道:“哥哥,你……你在练写字么?”
李真尚“唔”了一声,将最后一个字一笔一划认真写完,终于搁下毛笔,取过一张白纸盖住稿纸,抬起头,淡淡笑道:“左手究竟不比右手灵活,写字种种都要从头练起。”
李代嘉知道哥哥的性子,无论心中怎么悲伤欲狂,面上仍然是波澜不惊。
李代嘉心中十分不忍,便挨着哥哥的右边身子坐下,见哥哥身侧那根空荡荡的衣袖正轻轻摇晃,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袖管。
他五根手指头慢慢攥紧,不知为什么,忽然抑不住悲伤,眼中泪光闪烁,神情抑郁非常,说道:“哥哥,这暖阁中只有你一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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