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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奉真心求一愿我无以报觉怅然(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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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原是官家子弟,后来因祖父获罪,全族被抄家流放,内眷则没入掖庭为奴。他的年纪和皇帝差不多,只年轻一两岁,当年被当做稀奇四处展览,后来一直做宫奴,被挑选来伺候皇子。

当时皇帝的生母成宣皇后正风光,皇帝也才十四五岁,这是第一次见面。

成宣皇后深信出身低贱的宫奴会带坏儿子,因此等皇帝这个年纪才安排侍寝官给他开窍,又多加控制,不许沉溺。菖蒲因此伺候过后没多久就被调离——皇后来看儿子时见过他一面,觉得长得太好,行止又妖娆,很不庄重,于是就把他随手调了出去。

伺候过皇子,有时候是很了不得的资历,但没站住脚就什么都不是。菖蒲在宫中挣扎求存,也曾做过皇帝把他要回去的梦。

皇帝那时候正在此生最圆满的梦里,因此确实心肠柔软,许诺过等母亲忘了这件事就要他回来。也是因此,菖蒲相信他的。两人就算没有多少深情,但皇帝的性情骄傲,怎么能允许自己看在眼里的人仍然做低贱的宫奴?他不愿忤逆母亲,只暗中叫人照顾菖蒲,但还没等到机会要他回来,成宣皇后被禁闭深宫,宫里传言她做了诅咒之事,再也出不来了。

她的儿子自然也一落千丈,还没怎么样,就有按捺不住的皇子将菖蒲带走。

他是一身不由人,皇帝是万事不由人,从此菖蒲就流离各处,被当做玩物,先帝做了太子之后,他因容貌出众,又精擅乐器被送给先帝,成了陪酒的东宫乐伎。先帝那时候还不算荒淫,但他于皇帝不是同母所出,天然是敌对的,宴饮的时候叫了菖蒲去陪酒,显然对两人之间那点事心知肚明。

多年后再次重温旧梦,二人却再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菖蒲流离至此,知道自己已经再也配不上皇帝,而皇帝也不复从前的荣耀与天真,日渐隐忍深沉,他们都不再说承诺的话,都在艰难求存,对视间甚至觉得有不合时宜的感同身受。

当时丝竹管弦响彻高台,菖蒲艳妆丽服,凄艳一笑,屈身奉酒,钻进皇帝怀里,姿态与平常一模一样。他沉沦深宫,确实学会了以前从没想过会学会的东西。

太子指着他说:“这就是当年薛俨之孙。”

满堂轰然大笑,菖蒲感觉得到腰上环着的男人的手臂猛然勒紧,忽然发现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本名,忘了自己曾经是薛家子弟,钟鸣鼎食,簪缨华裔。他温柔婉转托起酒杯,仰头送到男人唇边,柔声道:“请殿下满饮此杯。”

眼中满是祈求。

他本来不叫菖蒲,可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皇帝喝了他的酒,很快就半醉,借酒装疯把他一把抱起,拖了出去。菖蒲回头去看,见太子眼中寒光凛凛,分明看见却不做声,甚至有得意之色。

把从前凌驾自己之上的异母弟弟逼入绝境,他果然很得意。菖蒲不觉害怕,只是寒冷,抱紧搂着自己的男人,被跌跌撞撞带进一间空房,很快就赤身裸体与他交缠在一起,酒酣情热,他咬住嘴唇忍受,虽然不甚愉悦,但内心却骤然放松,好似永无终止的坠落,最后落进了他掌心。

已经长成的,他的皇子抱着他,进入得略显粗暴,动得更是凶悍,但他却全然接受,沉迷于他的呼唤。

“阿宜,阿宜……”

他忽然想起自己原来叫薛宜,那时候他还是薛家的小公子,锦绣繁华尚未一朝覆灭。

他忽然流泪,闷声痛哭,流出了多年来不肯流的泪。

如果回想过去,可能他就是这个时候爱上皇帝,那时候只有皇帝记得他的名字。两人都知道这次见面之后,只有遥遥无期,于是都像是要死在床上一样拼命纠缠,皇帝一面霸占了他身上所有熟悉的地方,一面对他承诺,一定带他离开,让他成为曾经的薛宜。

是他不肯,抱着他柔声安抚,笑容以假乱真:“我不走,我留下,殿下会用得上的。”

他听得出,他心中痛苦,但时机未到,如龙潜深渊,应藏锋守拙,待机而动。

对菖蒲许诺的一切,其实已经昭示了他的野心。

皇帝愣住了,似乎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菖蒲缩在他怀里,贪婪地汲取这温暖与热情,面上只有坦诚,握住他的双手:“此身不足惜,若能为殿下做些什么,我很愿意,只要您能记得我,记得曾经有个阿宜……将来,我等着那天。”

那时候两人想的都是太子位换个人来坐,没想到龙潜深渊,此后更是许多年。

菖蒲潜伏深宫,是一枚轻易不能动用的暗棋,存活在先帝身边,全凭他自己。先帝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凭着温顺柔软,技艺娴熟,又极其擅长体察上意,太过好用,最终成为先帝身边不可或缺的一人,极盛时虽然只是个宫奴,但因在紫宸殿,后宫众人都要忌惮。

皇帝也是挣扎隐忍过来的,猜也猜得出菖蒲就算不说,又吃了多少苦,多少次涉足险境,危在旦夕。

二人就像是对照,有时皇帝也想,倘若自己生来是菖蒲,是不是也会如他一般,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毕竟一生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他是决然不能接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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