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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内廷春暖曲江春昼(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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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在她面前暴露出急于求子的心态的,但确实被她安慰到了。

他母亲也时常进宫,说话间总是恨不得求神拜佛让他生下一个儿子,瑞香虽然知道皇帝对他这一胎信心十足,自己也知道若是不成,继续生下去总有一个会是儿子的,也被感染有了许多焦虑。

崔夫人这样的说法反而稀奇,有如此坎坷人生,传奇经历,说出来也足可以令人信服,而不是心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谁不知道生孩子就是运气,可这运气不到,人能不着急吗?

瑞香站在台阶上叹息一声,回头道:“但愿外祖母能多住些日子吧,宫里有了长辈,好像心一下就定了。”

他嫁进来就上无公婆,下无妯娌小姑,平常人家媳妇刚开头要遭遇的难题全都没有,甚至连长辈教训不能嫉妒,塞人这些事都给省了,其实平白多了许多机会,少了许多压力。但同样的,也无人指引,没有长辈可以依靠,好不容易有了崔夫人,其实他也是不舍的。

皇帝笑了一声,牵起他的手,道:“放心吧,外祖母既然答应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她年纪大了,能经得住几回折腾?她生在长安,是怀念长安风物的,洛阳虽好,还是长安更亲。”

春闱一开,曲江宴也近在咫尺。礼部试紧锣密鼓过去之后就是殿试,举子们头悬梁锥刺股苦读多年,又过五关斩六将来到长安,最终第一次见到皇帝也不过是殿试之时而已。且还是皇帝坐在高台帘后,举子们根本无人敢抬头细看,就是看了也看不清。

金门殿里鸦雀无声,皇帝端坐在上,偶尔有轻微人声传递,但都悉悉索索听不清楚。其实皇帝日理万机,就是殿试也不可能清清静静在这里坐上一天,因此总有不得不扰攘他的事情递进来,只是殿试毕竟是最紧要的,无人敢于打搅,都很安静迅速地来去。

殿试几乎要持续一整天,皇帝不能擅离,举子们更是如此,不过宫里也不会放任他们在没写出卷子之前就饿死当场,会下发宫饼充饥,不过大部分人也并没有时间在写完文章之前用。

本朝科举正是逐渐发扬的时候,卷子策论之外还有词赋,虽然也不是没有文不加点写完之后仰天大笑出门去的人才,但大部分人还是得兢兢业业勤勤恳,甚至还有可能根本写不完。

殿试过后就是小传胪,传胪,择吉日良辰公布名次。小传胪才是这些人真正第一次面圣,且是单独的。有些人在小传胪喜极失态,御前失仪或者胡言乱语,连原本定好的名次都捞不上了,也是常有的。

一清早众位举子就按照名单站好,点过人头后入殿内等待,小黄门一个一个叫名字,带他们前去面圣。皇帝独坐在上,身边最多坐一二官员书录,简单奏对几句,亲眼看看尚未出炉的新科进士的仪容言表,就叫退出去了。

此举也是为了选出探花郎。

科举方兴,探花郎选的是新科进士之中容貌最佳的两人,并不影响名次,从前也不是没有出过探花郎又做状元的佳话。这两个探花郎曲江宴上要前去探花,所得花卉越是罕见祥瑞,越是象征国家兴盛,文教昌隆,因此一向是万众瞩目。

新进士在曲江宴后,就会陆陆续续被安排职位,最好的下放长安周边做县尉县令历练,次一等入翰林院中书省,将来迟早有一天能熬到奉旨写诏这一步,再次一等去编修史书,给皇帝皇子讲书等等,总之会各有安排,若是有那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的……就只好上下疏通,自己留意了。

因为看春闱如此要紧,皇帝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瑞香总觉得这每个人都是珍稀的人才,一时好奇也问过,得到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三年一次春闱,进士科所择人数动辄上百,若是算上其他科目就更多了,只论其中前途最广大的进士,能够外放历练的人不过十之一二,其余人就算全部都入中书省翰林院等地,能够出头的机会又有多少?更不要提还有那些等不到授官,或者前途不尽如人意的呢。没有人会指望单独一科有多重要,不过是……三年一次,一次数百人,这几百人里有一个将来能走到我的面前,开科考就不算是白费功夫。你明白吗?”

瑞香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却被普及了一番科举的发端,兴盛,进士的安排,前途,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出头,又该怎么出头,只觉得晕晕乎乎,被他一问,静下来细思一阵,叹气:“也是。”

科考真正的意义是让皇帝所用之人不再全部出自世家门阀,自然意义重大,而个人命运如何,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单独一科不重要,单独一年不重要,单独一人自然更不重要。虽然明经,墨义,明算等科不如进士科能够一步登天,但也未必就是绝对没有出头的机会。同样,这也印证了即使是进士科的状元,也未必能够熬到出头,按皇帝的话来说就是“走到我的面前”。

瑞香对朝政也算是有点了解了,更是见过不少高官,他很清楚,对皇帝来说走到他面前,至少也得是一方大员,更高就得是宰相之一。

本朝能称相公的,按制循例也有七八人,虽然常常不满员,但若非如此,怎么也算不上就叫走到他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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