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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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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自己对后宫之人,就好似皇帝对前朝,对天下,任意摆弄如同棋子,想杀就杀如同草芥。世上真正可怕的不是纯然的暴力,而是理所当然,占据大义与名分。

他不是天生的皇后,细水长流积累这么久,也到了厚积薄发,豁然开朗,明白皇后是什么的时候了。他先学会一个皇后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样,然后被底气与眼界补足。

他通过感情获得了别人不能威胁到自己的这种自信,然后又发现自己的权力事实上比从感情得到的更多更大,更可怕。

有了爱,他反而不会对别人随心所欲,但权力本身就是为所欲为,横无际涯。他从未如此清楚地看到一个冷酷,锋锐,真实,脱离一切表里之分,只暴露出流动权力的世界,皇帝眼中的世界。

事情的本质如此,皇帝的本质如此,世间万物的本质也是如此,皇后自然也如此。

在这个世界看低于自己的其他人,就连贵妃也只是那么回事了。瑞香提着笔沉思出神许久,忽然长长出了口气,叹息。心想,怪不得他看我是那样的,温柔,好笑,又好似什么都能包容。

他在等着自己变成皇后,明白过来,等了多久呢?在皇帝眼里,真有聪明人吗?

现在回头看,瑞香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蠢了,从前关注的事,好像忽然之间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值了。他距离权力太近,距离皇位太近,距离国运太近,他的孩子才刚满月,他就开始隐隐察觉一种新的风浪——大柄替继,皇权之争。

一方是他的丈夫,一方是他的儿子,能否平衡,他也至关重要。

他越来越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丈夫是很残忍很冷酷很宏大的一种东西,却是忽然明白自己从前不懂,他也是这种东西。

惟其如此,他才能保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能将自己的丈夫以柔情与家人牵制护持,使他不会被锋利无情,不分敌我的皇权割伤。他现在真的开始明白皇帝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又有多沉重,是多么无保留的爱意。

不下于投诚认输,将致命的武器倒转,放在他手里,而他那时候还不够明白。

超脱于身份的情爱难得,扎根于身份,再超脱于现实的真心就更难得了。他一时恍惚,简直是坠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里,忍不住去想另一种可能。若是将来二人感情破裂,反目成仇——即使他宁死都不会这样做,皇帝给他的这一切,会是能够割裂整个国家,掀翻整座洲陆的力量,是致命的伤害,是分崩离析,天下大乱的开始。

他不想分崩离析,但他下意识爱上品味这种可能,这种被丈夫亲手给予的毁灭之力,就是爱的证明。是血与火,是流淌的铁水般流淌的权力,是“天下你我共有”,宽广,辽阔,宏大,决绝惨烈,抛家舍业。

皇帝是血腥杀伐中上位的人,他本该不容人侵犯,凛然如万仞冰山,终年飘雪,瑞香一时心尖都颤抖起来,目眩神迷。就像是意识投入皇帝之中,忽然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瞬间,高度相合,深沉相爱,彻底明了,从沉溺情爱,到了全部理解,忽然到了皇帝一直期待他来到的正轨。

再无残缺,彻底完满,并驾齐驱,光耀千秋。

这是皇帝的期待,也是他的未来。

瑞香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发现女官还在身边,略带担忧,但也不敢打断他,就笑了:“好了,别想这些,如今我还怕他们不成?你有这个功夫,不如替我操心,最近我不能理事,有没有人趁机欺上瞒下的?宫里这些人都大胆得很,当着我也敢弄鬼,要是他们怠慢了谁,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女官摇头,替他斟了杯蜜水,道:“咱们现在有三个小主子了,谁还敢对您阳奉阴违?您就放心吧,我们也都盯着呢。”

瑞香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没有给皇帝做过什么东西,或者送过什么传情的物件,心里盘算片刻,落笔写个抬头,又问:“贵妃和淑妃要出来了,大概还要往这里走一遭,我不能出面,你们替我待客,记得要守规矩。”

现在不用皇帝提点,他也知道为什么不能对这两人太客气,女官这里还是明白的,答应了。

要用人,就要对方彻底折服,才能用人不疑,否则的话,不上不下,谁都难受,还容易弄得场面难以收拾。宫里的事不比外面家里,最大不过牵涉几条人命,所以丝毫也轻忽不得,反复折腾,也不是没事干折腾人。

瑞香又道:“景历和曜华同胎所生,但难免有人眼皮浅,看着景历身份特殊,或者耀武扬威,或者轻忽怠慢曜华和嘉华,你们替我看着,若有犯的,都赶出去,不要再用了。”

这些事说不准的,虽然都是皇嗣,但有的人就是觉得宗君不贵重,大公主有主意,人也大了,他们是不敢的,但一宫之内,未必不会对小主子们差别对待,瑞香是一定容不下这些人的。不光是为了嘉华和曜华,也是为了景历。他生来承担了太多期望,声势已经太大了,若是还被这样特殊对待,将来难保会不会因此吃苦头,防微杜渐,越早越好。

女官也应了。

瑞香想了想,又说:“谢昭容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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