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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宋御认识很久了,他打心眼里觉得,宋御这个人一直是淡淡的,对谁都是个差不多的态度,程砚调动了他丰富激烈的情绪,可见宋御是真心喜欢这个人,有几次被这个人引发不稳定的情绪,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江蘅思前想后,到底是有了个答案,他轻声道:“你坐下。”
程砚凝视着江蘅。
那杯倒给程砚的水,江蘅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
“你知道多少?”江蘅放下水杯。
“不多,”程砚说:“我们学校里有个女孩自杀了,她在临死前发给宋御的短信,里面有提到一点,说什么红色血腥之类的,我不太懂。”
江蘅抿了抿唇,拇指摩挲着手面,难以启齿道:“要知道这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程砚目光如炬:“我什么也不怕。”
在宋御的事情上,他什么也不怕,他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因为比起这些,宋御对他的冷漠和逃避才更让他觉得可怕。
江蘅见他态度坚定,也没有再耽误下去,他重重吸了一口气,看着桌面,问道:“你听过,暴力幻想吗?”
程砚皱眉:“是什么?”
江蘅道:“一种心理疾病,有这种幻想症的人,会狂热地热爱杀戮与血腥。”
程砚收紧了五指:“宋御是……”
江蘅却摇了摇头:“不,他更复杂。”
江蘅呼出一口气:“他一直有进行心理治疗,诊断结果是暴力幻想症,但不止是,还伴有轻微的躁郁症,虽然并不严重,发作的也不频繁,这归功于心理治疗和他的自控能力还不错,不过一旦发作的时候会很痛苦,会有想杀人,虐待别人的冲动,他每次预感到情绪的起伏,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防止做出一些不能挽回的事。”
“那喜欢红色……”
“不是喜欢红色,是喜欢鲜血,”江蘅说:“他对艳红的颜色有强烈的渴望。”
程砚想起他在宋御房间里看到的东西,刺目的电脑壁纸,他看到五彩鳗虐杀小鱼的兴奋,这些……其实都是痕迹不是吗?只是他没有多留意,发现罢了。
“他发病的时候……”程砚垂下眼眸:“要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江蘅看他拧眉,说道:“那个时候远离他是最好的,不要和他接触,他能自控已经不容易了,有诱惑力的东西出现,他一旦失控,会酿成大错。”
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感同身受,程砚也不会妄自去说自己能理解宋御,他理解不了,他当然理解不了,他怎么能理解宋御发病时的痛苦?他没被那样的情绪折磨过,他不会唐突地用上感同身受这个词。
他只是没来由地揪心,可能因为他太喜欢宋御了,他习惯宋御高高在上,天之骄子的样子,无法去想象他独自承受非人折磨的时候。
“为什么?”导致这些的原因是什么呢?程砚的心还在颤抖,信息不难理解,但很难消化。
“家庭问题吧,”江蘅说:“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心理问题都来自于家庭和童年,宋御有对体面的父母,为了培养他,从小给他进行的是极端型教育,奖惩分明,做得不好就要挨罚,做得好就奖励,中间没有平衡,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有两个结果,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人会缺乏一定的关爱和同情心,我想那么多人说宋御冷淡,也跟这个有关。”
“极端型教育吗?”
“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他也没有说太多,他妈妈好像是什么教育家,搞这一套挺厉害的,别的我就不清楚了,你知道他的,能简则简了,他不喜欢阔谈,”江蘅说:“我之前有了解过,所谓极端型教育其实就是攻击型教育,带来的弊大于利,他的主治医生说,这样的教育方式长大的人,的确会很优秀,因为他们知道做不好的后果,但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地给自己一种压力,追求凡事都要做最好,否则就会焦虑,不安,这种情绪一旦多了,发泄的时候就容易走向暴力。”
教育家……
这样教育自己的孩子?程砚不太能理解,所谓教育家的教育方式。
“你也很难理解吧?”江蘅顿了顿,讽刺地一笑,“我是不懂那些什么家的人搞的什么教育方式,但我看过他妈妈早期的采访视频,其中提到了这一种教育,等一下,应该还能搜到。”
江蘅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找资料,宋御的母亲是出了名的教育家,提供的很多教育方式都被人采用夸赞,还写过很多教育类的书籍,搜索到她不难。
“这里。”江蘅把手机拿给程砚。
程砚接了过来,点了播放键,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宋御的妈妈,的确是早期的视频,视频里的女性相貌年轻,还没到三十的样子,戴着银框眼镜,知识分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之前提到过的机制型教育,您能否与我们详细谈谈?”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宋御母亲的面前。
“当然可以,”宋母面对镜头,自信又强大地说:“我说的机制型教育,也可以理解为奖罚教育,我们教育孩子要让他清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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