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医院(1 / 2)
聂慎童全身都在发热,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意识都不清了。额头滚烫,嘴巴里还在说胡话,直接送去打了点滴。聂慎童昏昏沉沉,也感觉不到手背上的痛。澄然替他要了个病房,又打电话通知蒋兆川过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联系了聂同泽的事情说了。蒋兆川听起来倒有些安慰,只说等他到了再说。
澄然在病房里看着人,又接到了聂同泽的电话,他还没冷静下来,声音急促而沙哑,“童童怎么样了,到医院了吗?”
“已经在医院了,正在挂点滴。”澄然斟酌着减弱了病情,“没有很严重,他吃坏东西,又受了凉,所以有点发烧。”
聂同泽好一会都没有说话,电话里只余粗重的喘息,最后他只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好童童。”
澄然客气的挂断了电话,随后把医院地址发给了他,在聂同泽来之前,只能由他照顾聂慎童了。
聂慎童躺在病床上,脸色尤其难看,整张脸孔都覆着青白的衰败之气。他小时候也生病过的,小孩子的抵抗力到底差,发烧到体力不支,浑身冷热交替。也是在医院里,他难受的直哭,聂同泽陪在他身边,拍着他入睡,他醒来看到是父亲,心里才终于安定下来。
“是爸爸不好。”聂同泽熬的眼角都是血丝,难言愧疚,“是爸爸没有照顾好宝宝。”
聂慎童那时还没有今日这般的骄横,又在病中,整个人软软绵绵,只知道抱着父亲哭。小声的埋怨他工作忙,哭他回家晚。聂同泽把他抱在腿上,由着儿子往自己怀里钻,亲着小孩的额头保证以后一定早回家,以后的时间都拿来陪他。听父亲一句句的说好话,捧着他,聂慎童才终于满意。他只知道,在父亲心里,只有他才是第一位。
可是现在父亲不在他身边,他孤零零的只有一个人,聂慎童在睡梦中看到的都是聂同泽的身影,聂同泽的脸,他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连挂了两瓶点滴,聂慎童的意识才终于有些回笼,他只觉得浑身都累,躺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视线里都是白茫茫的,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一愣,扯了一下手,果然手背上扎着针头,是来医院了。
他皱了下眉,他不喜欢医院,尤其现在的他还是孤身一人。他想起这几天过的日子,真的是日夜颠倒,饮食不济,刚开始有点咳嗽,他也没在意,反正都是赖在床上,可是越睡身体越沉,怎么也醒不来。后来,他好像听到了敲门声,是蒋兆川来了吗?
聂慎童环顾了一圈,病房就那么大,也没看到第二个人。聂慎童终于记得自己哭过,哭了许久,一直叫着“爸爸”,他抱着一叠报纸,甚至还想打电话,他想要聂同泽,他想要找回自己能拥有的一切宠爱。
现在想起来,真有点不堪回首的感觉,聂慎童捂住眼,又怕自己哭,幸好电话没有打出去,幸好……可是只差一步,他就能见到聂同泽了。
看吊瓶都空了两瓶,肯定已经很晚了,聂慎童下意识的就去找手机,身边却都没有,他想可能是蒋兆川送他来医院的时候没带过来,没什么可玩的,只能继续睡觉。他闭眼了一会,不多时就听到有人进来,感觉吊针晃动了一下,应该是护士进来换吊瓶。
没多会也有人走过来,叫了两句“聂慎童”,是澄然的声音。聂慎童实在不想睁开眼睛,只侧着身子不动。澄然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在病房里坐了会,直到手机再度响起,才出门去接电话。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走廊里的一点声音都像有石头掷在水面上,听的真真切切。肯定已经凌晨了,那么静谧的时候,聂慎童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就冲着病房而来。这声音那么急,争分夺秒一般,把聂慎童酝酿起的睡意都惊散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急诊的病人。念头刚闪过,可脚步声到病房门口就停了,只听到声声急喘,再没有继续了。
聂慎童睡的很不安稳,时间过的很慢,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还有呼吸萦绕在耳畔,那气息太近了,都要拂到他脸上……
聂慎童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猛地睁开眼睛,天已经开始亮了,他凭感觉就知道身边坐了个人,那人的手碰着他的指尖,也是一震。
“宝宝。”聂同泽终于将他的手握在掌中,极力压抑住心中快要贲发的情绪,“宝宝,爸爸在这里。”
聂慎童呆了好半晌,他的记忆都出现了错乱,难道那通电话他打出去了,他联系聂同泽了吗?
聂同泽的手都在发抖,即便现在就握着儿子的温度,还是有股不真切的后怕。几个月了,他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找,无时无刻的不在等电话。胸口的伤早就好了,只有孤独和悔意在一夜夜的反复折磨,直如一把把刀劈开胸口,把心脏扯出来撕扯凌迟。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那次的冲动,明知道儿子是这样的高傲骄矜,只要顺着他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那样逼迫,终于把儿子逼走了。
聂同泽难掩心中的激动,握着儿子的手到唇边,嘴唇慢慢碰着他的手背。
聂慎童终于从极度震惊中反应过来,这还真的不是梦,手里的温度是真的,聂同泽真的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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