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障碍(2 / 2)
更不在意,她去注意聂之鹤的脸色,竟是没什么变化,还客气的一起送律师出门,询问新西兰的公司能不能找专人打理,那毕竟是父亲的心血……对比一下不闻不问的聂慎童,这个什么都没分到的竟然更负责。
不愧是老爷子教出来的,很有处事风范。
薛如意已经动了回加拿大的念头,可韩思唤并不想离开,每天里最多的时间就是在楼上陪聂慎童,哪怕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她就是想确认聂慎童的平安。
天气已经越发的暖和了,四月份过去,聂慎童才恍惚的记起来,他的生日都过了。爸爸不在,根本没人记得他生日。
他只顾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中,家里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也管不了。聂之鹤好像隔三差五的都在眼前出现,他也不去想他为什么还没回英国?韩思唤也在,他也不清楚人为什么还没走?他看到的,看不到的,处处都是聂同泽的影子。男人明明还在,隔一会就会来安抚他,“不生气了好不好,爸爸在。”
终日的水米不进,聂慎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光滑柔嫩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手臂干瘦的像一截枯木,青筋都浮在皮肤上,一道道的狰狞。原本的睡衣是穿的正好,现在都空荡荡的,几乎没个人形。其他人看着心急,却根本劝不了,医生也来过了,给他打营养针。聂慎童勉强能看一眼,是静脉注射。爸爸要是还在,怎么会让他们用针扎自己,他是最怕疼的。
这天韩思唤照常去房间陪护,可房间里却是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被子是被掀起一块。韩思唤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窗户,急的往外跑,找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哥哥?”
正看到放学回来的聂之鹤,他只朝着楼上看一眼,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韩思唤才终于定下心,慢慢往楼下走。
客厅里很安静,一切的摆设都还没变过。聂慎童是下楼来了,仔细一看,他就蜷缩在那张沙发上,闭着眼睛是睡熟了。韩思唤不清楚,可看聂之鹤的样子,却是无比严峻。
他走到沙发边,伸手触了触聂慎童的脸,似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才弯下腰,稳稳的把人抱了起来。
聂慎童感觉像浮在了一片云端上似的,他陷在这个臂弯里,像每次他偷跑下来吃冰激凌,他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都是爸爸来抱他。他侧了侧身子,蹭在那人的胸膛上,无比眷恋,“爸爸。”
那人顿了顿,就又把他放了下去,为他把被子盖好。
出了房间,韩思唤才道:“哥哥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还是替他约心理治疗师。”
聂之鹤却是哂笑,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随后才问:“哥哥愿意跟你去加拿大吗?”
韩思唤也挫败的垂下眼,无奈的摇摇头。
聂之鹤话说的明白,“这里是爸爸住过的,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如果姐姐你不放心,不如也搬过来,我们可以一起陪着哥哥。”
这就让韩思唤犯起了难,聂之鹤看她神色,似乎挺有遗憾,“你和母亲都离不开创作,为了照顾哥哥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如果能把工作室都搬回国就好了。”
韩思唤唇边泛起苦笑,这谈何容易。
晚饭还是照常的由保姆给聂慎童送到楼上去,可等了又等,餐盘送下来,几乎就没动过,也就喝了几口汤,聊胜于无。
临睡前聂之鹤特意送了一杯热牛奶上去,也不管聂慎童多么的排斥他,一脸关切,“哥哥,喝了牛奶再睡。”
聂慎童连讨厌他的心都分不出来,“滚开。”
聂之鹤也不急,“我看爸爸都是给你送过牛奶的,我也不知道,原来哥哥不喜欢。”
他这样说,却让聂慎童眼里又泛了水光,之前都是爸爸做的,他有什么资格说爸爸的举动是错的。
又赌气又难过,接了牛奶就一饮而尽,差点呛到自己,这一下厌恶之心又泛上来了,“滚出去。”
聂之鹤漆黑的双眸直直盯着他浸过牛奶的唇瓣,满足之情溢出一角,握着杯子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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