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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那个破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卖个假发动不动给人打对半折，你不知道。你上次买的假发加手工要三千多，小舅心疼你，就随便收了个价钱。主要的收入还是凯尔这边线上线下。”多肉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片口香糖递给陆莫。

这话让陆莫有些错愕，他接过多肉手里的口香糖问：“三千多？你小舅才收了我几百而已，这……”

多肉笑了笑：“别想那么多，我小舅就是那样的人，开那个店就是玩玩而已。”

车很快到了。

下了车，陆莫没多问，但是多肉说了很多。

凯尔和小舅从初中认识的，交往是初三开始的，后来好像因为什么事分开了两年，之后又遇见又在一起了，两个人定居在这边。

在凯尔最难的时候小舅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投资给了凯尔，两个人就开了一家门店很小的服装店，慢慢的走到了今天这步。

凯尔是个除了对小舅和服装心热的人，对其他的事情也都是不冷不热的，今天能主动提出立刻签合同还是第一次，可能是真的看陆莫的条件不错。

其实陆莫原本也只是想试试，随便拍拍看，现在合同也签了，签了一年的合约，如果不好好的努力，他都感觉对不起多肉和他小舅，人家这么热心给他介绍的工作。

多肉和陆莫两人刚到店里就被一阵的催促忙碌了起来，虽然是过年，但是年夜饭后出来玩的人还是很多的。

这会子楼上满是人，楼下的卡座也都坐满了。

一忙起来就什么事都忘记了，下班的时候，陆莫看了看手机，陆阳来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接到。

陆莫想着，摸出烟走到后门口拨通了电话。

“哥，你下班啦？”陆阳的声音有些意外，或许她没有想到陆莫这么晚还会给她回电话，放在平时太晚的话，陆莫不会回的。

“新年快乐，怎么样？和奶奶在家吃什么好吃的没？”陆莫笑说。

“嘻嘻，奶奶做了鱼还有肉，一桌子的菜呢。我说吃不完的，奶奶说过年就要剩有余才行。哥，你呢？今天吃饺子了吗？”陆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小激动的样子。

“恩，吃了。早上吃的。”陆莫回答。

早上的时候，多肉下了饺子，全是多肉自己包的，很好吃。

陆莫抽了一口烟：“你身体怎么样了？假发收到了吗？”

“恩，收到啦！奶奶说我带着可好看了，身体很稳定，能吃能喝的，哥，你就别担心。”陆阳听到陆莫的话很无奈的样子，但是没表现的太明显。

两人又互相交代了几句后，陆莫挂断了电话。

累。

很多时候陆莫觉得自己真的很累，身体的累，他可以扛着，但是心里的累真的让他几度要奔溃。

陆莫很怕。

怕陆阳的身体突然有一天说不行就不行了，他没时间再耽误了。适合的骨髓还没匹配到，他单方面的催促医院也没用，现在只能闷头赚钱，存钱。

有时候陆莫想过，如果陆阳真的有一天……走了。

他会怎么样？

奶奶会怎么样？

世界会不会塌下来？

日子过一天，陆莫的心就慌一天。

心力交瘁的就好像一把刀，过一天就在陆莫的心头上狠狠割一刀提醒他一次：时间不多了。

收了收神，陆莫抽完最后一口烟起身。

路口，多肉看着陆莫：“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忙。”

陆莫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发现多肉的重要性，总是能在不知不觉中安慰到他：“恩，快回去吧。”

两人分开后。

陆莫依旧选择步行往学校走，但是一想到那还没处理的被子，就微微皱了眉。

今晚，怎么睡？

停下脚步，陆莫准备看看有没有深夜还没关门的杂铺店撞撞运气，可能会买到个毯子什么的。

转身又往闹市区中心走。

靠在闹市区小吃街过年也不会关门，那边晚上热闹的不行，陆莫记得有几家杂货铺靠在那，或许没关门。

小吃街真的热闹，远远看去长长一条街看不到头，每家门店口都挂着红灿灿的灯笼，还有十分钟才到跨年倒数了，已经有烟花和鞭炮放了起来……

人群吵杂，人山人海间依稀可以听到听不清的交谈声、笑声……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陆莫心底都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