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1 / 2)
拾壹
裴梦瑶挑了挑眉,问道:「有何不可?」
漱玉略略踌躇,说道:「若是内院里只有阍寺,那麽以後殿下想要找人侍寝……」
王府内院里的婢女本就不止是干活的,她们也是随时准备为裴梦瑶侍寝的。要是有幸得到裴梦瑶的垂青,指不定还能够开脸成为姨娘。
「王妃果然是个贤妻。」裴梦瑶耸耸肩膀道:「但孤的身边不乏解语花,少了几个美婢侍候也不算什麽。相比起来,当然是王妃的身体比较要紧。」
车厢里不方便站立,所以漱玉只是微微欠身行礼,肃然说道:「妾身谢过殿下的隆恩。」
裴梦瑶的唇角一勾,淡淡地笑道:「不过孤倒是孤陋寡闻了,没想到宁安帝姬还懂得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
想起刚才宁安帝姬的话,漱玉踌躇片刻,终究是问道:「帝姬刚才提到……殿下本已跟别家的淑女谈婚论嫁……」
裴梦瑶忽地俯身看着漱玉,鼻尖快要碰到漱玉的鼻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恍然地笑道:「原来王妃还是为了这件事而垂头丧气?」?
漱玉顿时轻红拂花脸,他别过头去,紧紧地抓着绶带下的玉坠珠,吞吞吐吐地道:「毕竟妾身……毁了殿下的计划……」
裴梦瑶像是听到什麽笑话,笑得更是花枝乱颤,他道:「王妃,你要对自己的夫君有一点信心啊,孤可不是非得靠妻子才能够站稳脚跟的窝囊废。」
漱玉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不敢直面裴梦瑶的视线。
裴梦瑶把一块枣泥酥送到嘴里,抚掌笑道:「而且,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孤和你的姻缘实属难得,不但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後无来者,这不是比起大部份的凡俗婚姻更有趣吗?」
他眼珠一转,佻皮地笑道:「除非,王妃是在嫌弃孤?」
漱玉吓得几乎咬到舌头,连忙道:「妾身不敢……嗯!」
裴梦瑶趁着漱玉开口说「敢」字,立刻拿起另一块银锭酥塞到漱玉的嘴里,笑眯眯地道:「这块是玫瑰馅的,王妃可要仔细尝尝。」
漱玉的饮食极为清淡,贸然吃那麽甜腻的东西实在有点反胃,但还是勉强地咽下去了。
「对了,你那双螽斯簪交给孤,孤命工匠替你打磨一下。」
漱玉大惑不解,裴梦瑶只是微笑道:「不管帝姬殿下是什麽用意,那双螽斯簪还是挺漂亮的,拿作那种用途也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三朝回门之後,除了裴梦瑶定时带着漱玉进宫请安外,漱玉便不再踏出王府半步。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般出身若是稍为高调行事,只会丢尽裴梦瑶的颜面,说不定更会招来杀身之祸。
裴梦瑶回京不久,身边还没有任何姬妾,这方面没什麽让漱玉烦心的,但他毕竟不是自幼修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不懂得料理内宅之事,幸好他名义上是祈家的养子,祈家又是裴梦瑶的母族,祈家便派了能干的管家前来料理王府内宅事务,确保一切不会出什麽差池。?
过了几天,漱玉刚刚起来,照常地喝着紫云汤。
自从太医在原本的紫云汤添了大内的药材後,虽然味道更为苦涩难闻,其效用却也是立竿见影,漱玉的肌肤更加细嫩,喉结好像也变小了。
此时,从裴梦瑶的栖霞轩来了一个阍寺。那阍寺给漱玉行了礼,双手奉上那个香木雕缠枝忍冬花方盒,说道:「这是殿下还给娘娘的。殿下的鹤驾今夜将至,请娘娘准备迎驾。」
那个小阍寺离开之後,茶茶把方盒奉给漱玉,漱玉甫一打开方盒,不禁笑了出来—果然,螽斯簪的簪头已经磨尖,适合插在发髻里。
成婚之後,裴梦瑶不时来到水镜阁跟漱玉一起用午膳,他本就见多识广,极为善於辞令,跟漱玉自是言谈甚欢,但夜里来访却还是第一遍,漱玉不想让自己浮想联翩,毕竟裴梦瑶在新婚夜的态度已是相当明确,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窃喜,几分不可告人的期待
漱玉吩咐下去,要小厨房好好准备晚膳後,茶茶打开朱漆描金雕祥云纹衣箱,他道:「请娘娘挑选衣服吧。」?
衣箱里也是漱玉常穿的男子服饰,纵使漱玉作为王妃的翟衣冠服一应是女式,祈家为他备下的嫁妆也全是女子的珠宝服饰,可是裴梦瑶素来不拘小节,对漱玉的衣着没有太多约束,甚至命人特地给他裁了几套男装,所以漱玉现在在内院里大多是以男装示人。
然而,漱玉看了看那盒放在翘头案上的螽斯簪,心念忽地一动,便转头向茶茶道:「替我拿些衣裙出来。」
翠云日暮,远山千叠,城头画角低咽,水镜阁满槛桃花,绕堤溪柳,径暖迁莺相语。
漱玉久违地梳妆打扮,天水碧妆花云锦绣盘凤短襦配上月华裙,月华裙五色俱备,犹皎月之现光华,容颜细描晓霞妆,珍珠粉傅脸,芳脸匀上玫瑰胭脂,巧画柳叶掉梢眉,贴点翠杏靥,朱唇一点石榴娇,翻荷髻里插着莲花顶鎏金银簪和金镶鹭鸶莲垂珠步摇,颈上佩戴着金嵌点翠珊瑚珠玉坠领。
「娘娘的底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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