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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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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拔步床另有乾坤呢。」裴梦瑶不知道按了什麽机关,墙壁的中间忽地翻起来露出一个密道—祈家命人制作这拔步床时明显留了一个心眼,使拔步床跟墙後的机关是可以相连的。

漱玉却是失魂落魄,根本没有留意裴梦瑶在说什麽。裴梦瑶碰了碰他的手臂,问道:「你怎麽了?孤刚才弄疼你了?」

「妾身……只是有点头晕而已。」漱玉艰难地坐起来,他看着那个密道,强笑道:「殿下打算偷偷溜出去玩吗?」

「你就当作孤是出去玩吧,孤在天亮之前会回来的。」裴梦瑶笑眯眯地把食指按在唇上,示意漱玉要保守秘密。

漱玉乖乖地点头,无论如何,他总是站在裴梦瑶的一边的。

临走之前,裴梦瑶又回头看着漱玉,他微微皱着眉头,再三问道:「你的脸色很苍白,真的不用找大夫吗?」

「妾身谢谢殿下的关心,只是如此时份,实在不宜请大夫进内院了。」漱玉下了床,向床上的裴梦瑶福身道:「妾身恭送殿下。」

月华如水笼香砌,静荫生晚绿,藕花珠缀,玉栊深处暗闻香,偶然风动芰荷香四散,窗下漏催红烛泪涟涟。?

拔步床外供着一个雕华封三祝冰盆,冰雕不住散发着白烟,带来丝丝凉意,悬在出炉银鲛绡帐上的绣如意连云香囊散发着淡淡蜜香,漱玉却是孤枕难眠,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那面墙壁。

漱玉总算明白裴梦瑶为何如此沉迷风月之地,惹来那麽多风流债,原来这也是故作糊涂,以此避过宁安帝姬的耳目,偏偏宁安帝姬却抓着裴梦瑶救下漱玉的这笔风流债,反将裴梦瑶一军,把他绑上花轿,断送他的婚姻。

所以裴梦瑶才会改变策略,不但继绩流连花丛,还要大摇大摆地在水镜阁里过夜,藉此偷偷出门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檐前月上灯花坠,帘轻幕重金鈎栏,冰雕渐渐溶化成一滩冰水,不复曾经的巧夺天工,漱玉的心也一点点地沉没到底,本来的喜悦早就如同白烟般消散无踪。

直到五更时份,差不多天亮的时候,裴梦瑶果然从墙後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漱玉急忙地坐起来,他正要点亮烛台,裴梦瑶却按着他的手背,向窗外看了看,示意不要点燃蜡烛惊动任何人。?

裴梦瑶翻身下床,漱玉蹑手蹑脚地侍候他脱去外袍,之後二人并肩躺在床上。裴梦瑶身上的百蕴香的香味淡了不少,当中夹杂着一丝血腥气息。

漱玉仔细一看,赫然发现裴梦瑶的袖口有点血迹,但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受伤。漱玉抿紧唇角,他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过问裴梦瑶的私事,只要裴梦瑶无碍,他也不想强求深究血迹的来历。

现在漱玉只想享受跟裴梦瑶独处的短暂时光。

金笼莺报天将曙,他多希望日出永远不会来临。

裴梦瑶忽然侧身面对漱玉,一双眼眸明亮得像繁星,他轻轻地问道:「你整夜也在等待孤?」

漱玉点点头,又摇摇头,浑然未觉自己一夜无眠,早已是唇晕睡花连袖染,枕痕犹带断红残,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气,只是低声道:「妾身……刚刚醒来而已。」

「还在嘴硬,你熬夜熬得眼睛也红了,吃点东西吧。」裴梦瑶笑了笑,他从怀中抽出一样用油布包着的东西,递到漱玉的手里。

油布极为烫热,漱玉打开油布,里面是几个新鲜出炉的桃穰酥。

「京城的小贩早就起来了,孤之前买过这小贩的肉馒头,味道好吃得很,比王府的厨子还要棒。」裴梦瑶悄声笑道:「其实这时辰也算不上是夜宵了,但孤昨天见你吃得那麽少,特地买来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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