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田(2 / 4)
门弟子也知道他要走了,故而给他打了两盘肉。
“师兄,一份烤鱼套餐。”我微微低了低头,喊到。
“哟,阿晏。”那人看了我一眼,语气透着几分亲昵:“这才两年没见,你又长高了。”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盛了一大碗鱼汤,顺带夹了几片烤肉放在我的饭碗里:“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秦师兄说的哪里话。”我笑了笑:“您是刚刚闭关出来?”
“嗯,快筑基了。”秦师兄笑着回道:“筑基以后参加宗门大比,说不定就能进内门了。”
他顿了顿,又不经意地给我夹了一张饼,轻声道:“倒是你,也快十四了,怎么……不试试再测一次资质?”
“师兄说笑了。”我摆摆手:“我五岁就试过了,没有那个天赋。倒不如再多租几分地,凡人的寿命也不过百年,在杂役庄安安静静过一辈子,挺好的。”
“那……”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秦越看着这个身形单薄却俊秀的小杂役。
当初他到杂役庄来,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
他家里人给他塞了十块灵石,叫他帮帮忙。
秦越当时已经是外门弟子,本看不上那几个钱。
可看了看这张脸,他硬生生地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于是他替这人租了一分灵田,又交了五年的月供,把他送进了村里的学堂。
他是以厨入道,这一辈子不知道有没有能入内门的时候。
若是入了内门,他说不定能把他带在身边做杂役。
阿晏一向亲近他,会乖乖听话的吧?
到那时,他就可以……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也祝师兄顺利进入内门。”我点点头,把餐盘端过来,心下暗叹。
两年……对于闭关的人来说只是短短一瞬。
甚至秦师兄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喝鱼汤的这点细节。
我端着饭找了个角落坐下。
秦师兄是以厨入道,做饭的滋味很好。
我拿起勺,慢悠悠地喝了一碗鱼汤。
其实我也没有吃很多苦。
五岁以前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我大概就是道宗哪个去世了的外门弟子的孩子,被当成卧底养了几年就安插到了别的门派。
但我记得,五岁那年我被道宗的人带出来、装作凡界的人走到天门的一路上看见的事情。
彼时燕州大旱,几乎是易子而食,民不聊生。
有门路的凡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天门下等着他们收徒的日期,然后期期艾艾地盼着自己有个资历。
年纪超过十四的,连山门都进不得。
年纪小,资质差,但是在凡界有钱有势的,或许能钻了空子入内门。
资质差,家里也有一点点积蓄的,几乎是倾尽家产地留在了杂役庄。
秦越帮了我很多。
我也是直到十岁才知道,原来杂役庄的年租这么高——
一个人一年就要交上一百灵石的租子。
也难怪,管吃管住管教育医疗,一百灵石也不算高。
尽管这些几乎都是依靠外门弟子提供的。
外门要修行,杂役庄需要吃穿用度,一拍即合。
而道宗每月给我寄来的用度,将将只有十块灵石。
……秦越不肯收我的钱,坚持说我像他弟弟。
可间谍b偷偷和我说,读心读出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哦豁。
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打量挟恩图报呢。
我总觉得他在看我,于是吃的更慢了。
想看就多看会呗,我就喜欢你看着我想搞事又害怕门规的样子。
我吃完了,三爷还在那里呆呆的坐着。
看着饭没吃几口。
我心里暗暗叹气,决定明天再租一分田。
新租的田,我打算都种上灵米。
毕竟三爷退的租足足有六分地呢。
第二天半梦半醒之际,我被低低的哭声哭醒了。
我探头到床边张望,发现太阳已经露了头,但江上还浮着一层薄雾。
七点了。
三爷家的大女儿在桥边送他们。
杂役庄前的这条河是自林地奔涌而来的。
我看了一眼雾蒙蒙的湖面。
学堂讲过,杂役庄在天门山脉附峰的半山腰,所以有河。整条山脉绵延起伏,主峰才是内门弟子的居所。只说杂役庄,便有上万人居住。
但我看不到那样的景象,这所小村叫映月庄,大概加起来只有一两百人。顺流而下,大约三爷就能乘船出去了吧。
比起他女儿的悲容,三爷却极快地拉着儿子上了船。
我想了想,索性起身。
三爷应该退了租,我该去买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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