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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黎攥紧了手中的红樱枪,坐在断垣看着漠北的漫天黄沙,他眯着眼睛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

她肆意的笑着,眼睛里满是蓬勃的热情,飞飒飒的吹起她的长发,她骑着骏马奔驰,手中的红樱枪闪着寒光,银白色的盔甲紧紧的包裹着她,她是天生的将领。

风黎想。

宋家的天下她守了十年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处以极刑。

处刑那天他在,漠北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野鹰盘旋在空中。

他替她烧了最锐利的刀子,期盼能让她少一些疼痛,漠北的将士们都半跪在地上红着眼看着她,肩膀上绑着荆家军特有的红巾,狂风大作,粗糙的天乾第一次忍不住哽咽,上一刻在马上扞卫疆土的战友,此刻却要替她送行。

风黎曾经问她,为什么不反?漠北的三十万荆家军,足够掀翻他们整个宋家的天下。

那人笑了笑,常年在风沙里,她的笑都是野性的。

她说,正是因此,天下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反。战乱十年,我深知百姓之苦,又何必再添战火?古有公子扶苏仁心,今我荆某也想效仿一二。

风黎红了眼眶,一向被她保护的人歇斯底里的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问她:我呢?那我呢!荆昭瑞!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没有说过,只是笑了笑,抬眼看向远方。

漠北的风越来越大了,风黎看着汹涌而来的蛮子,轻蔑的笑了笑,他抚摸着红樱枪,淡淡的道:“荆昭瑞,我可不是个仁心者,这天下乱不乱也不在意。”

十年的时间,风黎彻底乱了宋家的天下,从荆昭瑞死的那一刻,风黎便也死了。

他带着满怀愤怒的荆家军投诚,他是叛国贼,他是史书上让人口诛笔伐的恶人。

没有荆昭瑞的天下从来不是风黎的天下。

他只是因为五文钱的入军犒劳费被放弃的小五,一个地坤在军队里举步难行。

风黎时常在想,如果不是荆昭瑞发现了他的身份,若是旁人他估计也只会是一个敞着腿度日的军技,哪里有机会成为名满天下的鬼面军师。

“漠北的风沙大,但我总觉得会有晴的那天,小五,你不如叫风黎如何?”

风吹过她的发丝,她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他知道,她心里只有芸芸众生,而他恰好只是众生之一。

剧毒的药物慢慢起了作用,风黎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他看着远方。

荆昭瑞,我来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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