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烟云惊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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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世祯传下命令,大队在此歇宿一夜,另派一队前锋到庆州一探虚实,以免重蹈松华郡之覆辙。那队前锋领命而去,荣世祯则携大队赶到吴亭镇外。
一路上只见流民携家带口乞讨南下,秋风四起,凄惶无状。荣世祯问道:“吴亭一带并无战事,如何有这许多流亡难民?”
旁边侍卫答道:“这些男女老少都是从庆州逃难过来的,如今民间风传定北王要以庆州为根基,出兵收服关中全局,百姓恐惧战火,宁可抛荒田地,南下逃难。因人数众多,官府难以管控,实在头疼得很。”
荣世祯默然不语。到了吴亭镇城外十余里,路边有一家饭庄,荣世祯吩咐停下来饮马休息。
世子的从人忙到店里铺设坐褥,请荣世祯进入坐下。又卸下茶炉器具,自行炖水烹普洱茶,并不用店里的家伙。又有一班侍卫先入镇里,报与当地长官知道平南王世子大驾光临。
那饭庄虽是好一座大屋,但陈设敝旧,饭食简朴,用饭的客人都是些平民路人,见到这一行官兵张着平南王府的孔雀幡旗,便知是王侯公卿之家,纷纷退避而走。
唯有一伙儿难民,窝在墙下一条大桌旁无处可躲。几个侍卫上前喝道:“世子殿下在此,还不快避开呢!”
荣世祯见那伙难民都是健全精壮汉子,若是太平岁月,定能谋得正经营生,堂堂正正做人,但此刻一个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毫无尊严可言,他心里很是不忍,便道:“不要为难他们。”又吩咐拿些钱粮送给他们。
那伙儿难民纷纷称谢,这才回到大桌边坐下,继续吃豆粥。其中有一个高大男子,头上缠着几条烂布带子,下半张脸又都是拉碴胡须,乱糟糟的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他一双眼睛透过蓬乱头发,直勾勾盯着荣世祯。
荣世祯喝了一会儿热茶,察觉到那人视线,便向从人说道:“你们去问那汉子,老盯着我作甚?”从人走过去问道:“世子殿下问你话,为什么老是盯着殿下?”
那男子方才低下了头,瓮声瓮气说道:“小的今日路遇贵人,便似遇到了活观音下凡,因此想要记住贵人面目。”
从人走回来传话,荣世祯听这乡下汉子说话愣头愣脑,笑着摇了摇头。
不一时,吴亭镇的长官许都统带人出来迎驾。众人入得城中,俱至官府下马歇息。
荣世祯问起庆州消息,那许都统说道:“定北王和二皇子攻下庆州已有半个多月了,卑职先前去庆州参拜恭贺,却见定北王军驻扎城外,二皇子则率帝军守在城内,两军分隔,隐隐有对峙之状。”
荣世祯一怔,说道:“那是何故?”立即想到二皇子曾使人参了萧在雍一本,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心想:“难道老二和在雍为此有了什么罅隙?不,朝廷中再怎么明争暗斗都是寻常,就算他两人面和心不和,大敌当前,怎能公然决裂?”
许都统说道:“卑职人微言轻,不知其中底细。当时在庆州,曾听说定北王想要一鼓作气收复关中,二皇子却以为不到时候,或许是为此大将离心,致使两军不和。后来卑职就回了吴亭镇,如今王军与帝师在庆州是什么情形,那就更不知道了。”
荣世祯心道:“看来青昌会师之约,全是在雍自己的主意,老二是不赞成的。是了,朝廷的公文也只说,命令平南王与定北王共同剿敌。看来老二的帝师固守一隅,不会前去青昌了。”又更觉奇怪:“既然在雍和二皇子分头行事,已经过了明路,他怎么还守在庆州不发兵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比会师讨贼更加要紧?”
是夜,荣世祯宿在衙门后院的大屋中。他手下人马众多,衙门住不下,一大半挪到了兵营暂住。荣世祯虽然心事重重,但车马劳顿,着实辛苦,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阵浓烟刮开了窗户,落在屋中,化作几个蓬面獠牙的妖怪,领头的那个妖怪遍体火焰燃烧。
众妖怪关上了门窗,又翻检他的随身箱笼,又查阅他的文囊书信,那领头的妖怪则走到床边,张嘴咬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往地下拽!
荣世祯脖子吃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却见屋里真的站着几个蒙面黑衣人,窗下冒出一蓬蓬青烟,似乎点着几炷棒儿香,荣世祯心想:“不好,是迷魂香……!”
他明知此刻千钧一发,性命攸关,绝不能呼吸,但睡梦中早已吸入了大量迷香,身体犹如千斤之重,沉甸甸动弹不得。
那领头的人掐着荣世祯的脖子,把他往地下一扔。荣世祯重重跌倒在地,双眼望出去一阵晕眩,张口要叫外面的侍卫,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那几个黑人见他着了道儿,便灭了迷魂香,又解下蒙面布巾,轻轻扇去房中烟雾,免得屋外察觉。
月光惨淡照入室内,荣世祯依稀认出他们的面貌,似乎就是白天饭庄里那伙儿难民!
那领头的人摘下了兜帽,竟是那缠头的男子,蹲在荣世祯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低低笑道:“你怎么又撞到我手里了?”
荣世祯鼻中唔了一声,目光满是迷惘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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