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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尔并非不知道光明教会对他的深恶痛绝,可是他别无选择。
传送法阵的路径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时间缝隙,密集的黑色,蛇一样扭曲着。
他穿过一个被魔法标记的缝隙,看到了熟悉的金雀花枝,和滚滚的烟尘,空旷的坟地中碎裂的墓碑和高举圣剑毁灭平民墓碑的圣殿骑士。
凯森斯是塔什瓦尔公国新任的执政官,他带着自己的骑士团驻扎在圣殿骑士重甲师的身后,神色复杂地看他们毁灭平民的墓碑。
身旁他的首席骑士,公国的无双利剑缓缓摩挲着手中的长剑,银灰色的瞳孔中布满愤怒。
这里,埋葬着他的亲人,他此时却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看着圣殿骑士摧毁他们,墓碑的碎裂声重复着他们是一个懦夫的事实。
“冷静,维克。”执政官攥紧这位公国年轻的雄狮颤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同样埋葬着他的祖先。
他们都是这座城池孕育的子民,公共墓地这片土地埋葬的尸骨和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塔什瓦尔公国和其他被教会牢牢渗透的公国不同,它目前处于信仰独立状态,虽然它曾经被称为“教会的母羊”,执政官为了讨好主教大肆搜刮民财,引起平民愤怒反抗,手刃了世袭的执政官,主教落荒而逃,之后公国处于风雨动荡之中,在凯森斯这位起于平民由民众推选出来的执政官带领下,半年前才刚刚统一。
很明显,没有教会的日子比有教会的日子舒坦的多,公国的民众因为长久的苛捐杂税对教会厌恶异常,光明教会在此已经成了一个肮脏龌龊的代名词。
而教皇来了,带着大批全副武装的神职者以及浩浩荡荡的圣殿骑士大军,说要猎杀什么禁忌法师。
而给他们带路的人,就是被公国的人民恨不得活吞了他的森库里主教,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
他倚靠从公国掠夺的财富在教会中显然深受重用,这个在公国惯常趾高气扬的胖子对着隔着纯金丝打造的六层帷幕一副卑躬屈膝的神情。
“尊敬的千年教皇冕下,神圣的眼睛在五年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黑暗狂徒的踪迹,公国就是在他邪恶气息熏陶之下,才一直不肯回归神圣女神的怀抱,此次我们的光明的力量必将把这个狂妄恶徒斩杀于此,光明女神万岁!”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圣殿骑士队伍中就响起一片惊呼声,一具庞大的白骨尸骸挥舞着手中的重剑砍去了一排骑士的头颅,一排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的头颅。
“戒备!黑暗敌袭……”警报声传遍了整个墓地。
烟尘和血雾散尽之时,人们听到了一声轻笑。
冷而嚣张,如一扇黑色羽翼在这片被神圣笼罩的空间肆意铺展。
空旷而密集的包围圈之中,一座被金雀花枝缠绕的墓碑前面,倚靠着一位禁忌法师,他没有戴兜帽,魅魔的双角在他头顶弯曲缠绕,瞳孔满是杀意。
他对着宝座之上的千年教皇,对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神圣职业者,对着一脸戒备的圣殿骑士大军,阳光沿着骑士的剑刃照在他的脸上,恍惚间,如一场厮杀的开场。
他对着这一群光明的化身,正义的处决者,扑面而来的剑刃,缓缓张开双手,神色渐渐变得疯狂,巨大的黑暗召唤阵从他脚下蔓延,陈年已久的亡灵圣兽被绝世的天才亡灵法师召唤而来,用黑暗的羽翼、灭世的火焰扫荡一切,毁灭一切:“出来吧,地狱火凤凰!”
法阵一瞬间点亮,神圣牧师几乎可以净化一整个战场的净化咒向他蜂拥而来,圣骑士的剑气和箭矢密密麻麻的遮蔽天空,远远望去,如下了一场大雨。
“千万不能让林泽尔这个恶魔疯子完成这个召唤咒!”圣殿的首席魔法师咆哮道。
林泽尔张开双臂,浑身的防护法阵一瞬间点亮,他闭上眼睛,感受空气中黑暗元素的流淌产生的声音,艳红的嘴角勾出了一个病态的笑。
地狱火凤凰携带着黑色地狱火降临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被她极致的风姿所摄,亡灵的至高造物有着不逊于神明降临一般的居高临下感。
林泽尔亲吻过母亲的墓碑,将她和上面的金雀花枝一起小心收拢到储物空间中。
地狱火凤凰已经开始大杀四方,它身上携带着一旦沾染之上就无法扑灭的地狱火,神职者的攻击水银如一般无孔不入,大量的中高阶魔法甚至禁咒落在地狱火凤凰的背上,她合拢着双翼,小心保护着怀里那个脆弱的亡灵法师。
林泽尔咽下了一口鲜血,他和地狱火凤凰沿着一个被强力撕扯开的突破口准备离开这个被神圣侵蚀的世界。
巨大的魔力波动使千年教皇面前的纯金帷幕被层层撕碎,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眉目出现在林泽尔眼底的时候,他的头脑一瞬间思绪全无。
他发出了一声濒临崩溃的怒吼,尽管体内魔力已经快到尽头,地狱火凤凰的尾羽已经渐渐虚无,他依然不管不顾的向着那个高居于此世的教皇冲击而去。
那个人,是杀了他的母亲和他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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