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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低沉,显得很深情,隔着手机传过来,蛰了易萧耳朵一下,易萧有些不知所措。
“三根。”易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的手指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肩膀颤抖,他盯着手机,愣愣出神,手机光滑的屏幕上照出他的眼,苍黑的瞳孔中隐隐地有了星和月亮。
门外的助理察觉到了他的不对,摁了服务铃叫来了护士,护士推门进入的时候易萧正靠在床头上,戴着黑色耳机,看着头顶的电视屏幕发呆,电视屏幕一片漆黑,没有人知道易萧在想什么。
护士给易萧倒了一杯温水,放下装着药的托盘,离开了房间。
吊针还有半瓶,易萧在心里默数着滴数,门口处传来人声喧哗时,易萧恰好刚打完这一瓶点滴。
左时树拎着一袋冰激凌站在门外和助理交涉,他刚结束一场推不掉的短会,身上还留着同董事会谈判时刀枪不入的硝烟余烬,易阙的助理当然认识他,顾及到他的身份,说话的底气一开始就不足了三分。
“左先生,易总对我发了话,谁都不能放进去。”
“有什么事情,让你们易总亲自和我谈,你先让开。”左时树手放在门把手上,丝毫没把助理的话放在心上,易萧隔着一面玻璃,看着他,护士正在给他拔手上的吊针,细锐的针头滑出血管,滚出几滴血珠,在苍白的手背上横亘着,分外醒目。
左时树推开了那扇门,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带着某种压迫感,易萧瑟缩了一下,他的掌心缠着纱布,指节陷进去,钻心地疼。
左时树拎过门口的椅子,坐到了易萧的身边,他从被子里捞出易萧的手,一根根地展平,易萧的两根尾指颤抖地厉害,左时树抚摸着易萧的骨节,看着伤口渗出的斑斑血迹,语气很随意:“怎么弄成这样了?”
易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左时树的掌心很温暖,易萧试图从他身上偷走更多的热量。
一只冰激凌递了过来,易萧下意识地舔了一口,清新的柠檬味和海盐的凉气在嘴里丝丝缕缕化开,左时树的眼睛藏在冰激凌的后面,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旁边的护士看着两人,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易萧就着左时树的手,啃完了一个冰激凌,剩下的两个放到了一边的小冰柜里。
“下午还要打针吗?”左时树看着易萧问。
“应该还要打吧,我也不清楚。”这瓶药打完让人下意识地想睡觉,药效发作的又很快,易萧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他拉着左时树的手,问:“你身上有烟吗,我好困?”
“没有。”左时树理智地拒绝了他不合理的请求,“出门太着急没有带。”
“不可能,你肯定有。”易萧小声地反驳了一句,他的眼前已经有些迷蒙了,探出大半个身子,细而长的手指勾向左时树的西裤口袋,左时树怕他掉下来,揽住他的腰,易萧露出的一截腰很漂亮,他忍不住沿着腰线轻轻摩挲,两个人紧密相贴,连呼吸都模糊了,左时树摁住易萧的手,抬起他的下巴,“你看,真的没有烟。”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一枚吻烙上了易萧的嘴唇。
这个吻很温柔又很暴烈,不容拒绝地袭来,易萧只能被动承受,左时树扣着他受伤的那只手,怕他接吻时乱动撕裂伤口,一片迷乱之中,门被推开了。
易阙站在门口,面色不虞地盯着里面吻的难解难分的两个人,旁边的助理低着头恨不得缩到地缝里,连呼吸都不敢。
左时树听到推门声,抬眼,和易阙无声对峙。
他显然不是易阙想象中那些和易萧乱搞的人,他温尔文雅,事业有成,面上光风霁月,私下里却是雷霆手段,这样的人,看上了什么,是一定要不择手段握在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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