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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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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死者冯斌的尸体上,盖了他自己的校服,凶手好像生怕他着凉似的,这说明什么?那个人行凶后还在愧疚后悔?可如果他真的还有那一点残存的人性,能对着一个尚未长成的少年干出分尸和捣毁眼球的事吗?

到底为什么?

冯斌的父亲摇摇晃晃地倒退到路边,突然无力再去照顾妻子的情绪,他勉强维持着冷静的、容易沟通的商人气质,甚至在骆闻舟看过来的时候衝他点了点头,好似想要挤出一个微笑,然而失败了。

「我工作太忙,十天半月见不到他一次,还把他送进寄宿学校,好像他是个没处打发的累赘,」那位父亲说,「我是不是错了?」

骆闻舟没应声。

冯斌的父亲说着说着,后脊樑骨就消弭在了空气里,接着他蹲了下去,蜷成一团,缓缓摀住了脸。

「夏晓楠的家长通知了吗?」骆闻舟用力捏了一下鼻樑,转头问手下人,「人呢?怎么还没来?什么时候能让那女孩说句话?」

人气渐旺的路上,车水马龙初露端倪,忽然,一辆电动轮椅突兀地逆流而上,朝这边行驶过来,轮椅上的老人大概是嫌这代步工具跑得太慢,用力地伸着脖子,往前探着头,就像一隻年迈的老龟,轮椅经过一道槛,他重心前倾太过,从电动轮椅上翻了下来。

陶然正好在附近,目睹了这起小型交通事故,忙跑过去扶起那老人:「我天,您老怎么开着这玩意就出来了?没事吧,啊?前面封路了,这不能走……」

老人挣扎着,一把攥住陶然的手腕,含糊不清地说:「吼兰……」

陶然一愣:「什么?」

老人哀哀地看着他,嘴唇神经质地哆嗦着。

「西、西凹……楠!」

「夏晓楠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个爷爷,前两年因为突发脑溢血,留下了不少后遗症,脑子清楚,可是行走困难,说话也没人听得懂。」从现场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陶然用上了汉语听力十六级的水平,才艰难地和夏晓楠的爷爷沟通完,他嘆了口气,「太可怜了,我看还不如干脆傻了呢。」

骆闻舟问:「她家这样,怎么还上寄宿学校?」

「家里太困难,她爷爷的医药费又不是都能走医保的,育奋当时想招一些好学生来当门面,奖学金给得很大方,再说那老头有点倔脾气,不愿意让人拿他当废人看,平时家务都是自己干,也不让别人照顾他。」

「别人就算了,」旁边一个刑警说,「但是我实在想不通,夏晓楠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出走——我刚查了一下,这个女孩中考成绩进了全市前五十,只要保住这个成绩,育奋每年给她两万块钱的奖学金,她成绩一直很拔尖,应该没问题,学校老师也说她性格内向,但特别懂事,学习上从不让人操心,她会因为空虚无聊从学校里出走?她家里是这么个情况,她就忍心把她爷爷扔了?那这女孩未免也太没有心肝了。」

骆闻舟没吭声,用手机翻看着冯斌出走前留下的信,这玩意在网上颇有热度,此时冯斌被杀的消息还没传开,人们还在就此抨击教育体制和中国式亲子关係。

骆闻舟想了想,随手把那封信的链接转给了费渡,刚发送完,门口就有人探头进来:「骆队,冯斌和夏晓楠的班主任来了!」

费渡的手机「嗡」一声轻响,提示有新信息,他的手机压在一堆东西下面,一时没听见。

苗助理递过签字的钢笔,低头看了看趾高气扬在她身边巡视的骆一锅,趁着费渡看文件,很想和猫玩一会,就问:「费总,这猫猫挠人吗?」

费渡说:「挠。」

苗助理:「……」

她默默地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四下打量着这走简洁现代风的屋子:「您……现在就住这?」

费渡轻轻一推眼镜,抬头看了看她。

「嗯……」苗助理犹犹豫豫的,十分委婉地说,「和您办公室的感觉差太多,好像不是一个风格。」

费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和他办公室相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家都简陋穷酸得像公厕一样,然而那并不是他的风格。这时,一份框架协议露了出来,费渡一目十行地扫过,内容倒是没有问题,但纸页间却有股特殊的气味。他顿了顿,捏起来闻了一下──薄荷,罗勒叶……还略微有一点混合的浆果香。

费渡掀起眼皮看了苗助理一眼,苗助理对他苦笑。费总出了名的荤素不急,而且审美向来不是什么秘密,连张东来都知道,他偏爱外表秀气内敛、内里却有点刺激性的人和事物。时常有人利用这个动一些歪心思。

费渡把协议放下,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什么时候我司讲究到连打印纸都特製了?我们和沙特皇氏有什么裙带关係吗?」

苗助理低声解释:「是苏总新招的助理。」

「苏总是不是还约了我出去吃饭?」费渡无声地笑了起来,眼神却有点冷淡,「老苏这个人啊,在我爸手下干了十多年,就自以为是两朝元老,能当摄政王了。」

苗助理没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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