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茧与壳 (1)(2 / 3)
踏入他世界的自己,应该令他很头疼吧?
「我在数学馆门口。」徐慕曦猛地站起来,突然一阵头昏眼花。
纪程亦沉默半晌,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看到你了。」
楼上一道人影闪过,似乎是纪程亦。徐慕曦扶着墙等他,刚才玩的青黄落叶堆在她脚边,热蒸蒸的风啣沙滚来,把叶子绕着圆溜远了。
电话里的语气分明是急的,纪程亦出现在徐慕曦跟前时却比她还气定神间。他穿着一件素色的黑色t恤,粗挺的布料裹住厚实肩膀,右肩上单边掛着的运动品牌背包垂着背带自在晃荡。
他像老早就准备好了一样,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摊在手心上给她。
在门口蹲了好一阵子的徐慕曦,满腹的不满全因他的动作烟消云散。
好吧,至少她愿意相信他是真的突然被教授叫走,才没办法如约和她见面的。
从他掌心抓过钥匙,徐慕曦最后一点散沙似的不安也收拾整齐了。面对纪程亦风平浪静的表情,她大着胆子玩笑道:「你同学们说你先走了,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
原本只是一句填补空档的玩笑,纪程亦一听却脸色大变,「谁要你问他们了?」
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无异于往徐慕曦的脸上甩耳光。
看来她的话触到纪程亦的逆鳞了。徐慕曦默默闭紧嘴巴,接下他气头不明的责骂。
「抱歉,当我没说??那我要回系上了。」徐慕曦低着头,悻悻地朝他晃钥匙,「这个??谢谢你。」
「不客气,房租这週末前记得匯到我户头。」纪程亦低头看她,没有温度的语调配上他的身高,直接把徐慕曦堪比残烛的气势也无情吹灭。
小羊徐慕曦囁嚅问道:「请问??房租怎么算?」
她这个问题又让纪程亦绷紧脸。「当然是各自分担一半啊。」音乐系的数学不至于差成这样吧?还是她想趁机讨价还价?
徐慕曦愣了愣,终于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之前和简燁住在一起时,房租一直是八二分,她负担百分之八十,简燁付剩下百分之二十。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付了几个月,她居然都忘了各自分担一半才是常态。
她摸着后脑勺傻笑,随口扯了个话题道:「那你现在要回家了吗?」
「嗯。」纪程亦抬头看了眼天空,「下午会有雷阵雨。」
徐慕曦不明所以地收了笑,第一次发现纪程亦是个会仔细记住天气预报的人。
回想第一次见到他,大雨突至的午后,他的确是带了伞的。
「你带伞了吗?」纪程亦问。
「啊?」脑中的关键字无预警地被说出来,徐慕曦有片刻的惊慌。定神后发现他似乎是在表达关切,又令她有些扭捏。「没带??」
他在担心她吗?
徐慕曦轻轻捏住自己的衣摆。
得到答覆后,纪程亦微微頷首,中气十足地坦然说道:「那你自己看着办,我下雨天不出门的。」
「??」
纪程亦顿了顿,又道:「当然,也不会做贴心接送这种事。」
因为有纪程亦这根避雨针的雷阵雨警报,徐慕曦在天空乌云密佈时就提早回到了家。
到家时,纪程亦的房门如常紧闭,深木色门板像能倒映出纪程亦眉宇间的戾气一般,把走廊上象牙白的磁砖都骇得无光。
灰白云影压上房顶,风鑽着窗隙奔玩,徐慕曦把客厅的窗户又拉小一些,才躲进房间练吉他。看几分鐘前还在抚触光滑琴键的纤细手指,被粗细有致的吉他弦压出深浅沟渠。徐慕曦喜欢指尖凹凸痕跡和乐器完美契合的自己。
练习到一半,外头门铃响了。
照理来说没人会来找自己,所以门外的人应该与纪程亦有关。徐慕曦继续撩拨琴弦,竖起耳朵等待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一片寂静。
门铃又响了一次。
徐慕曦把吉他放回架子上,边拉衣服顺头发,边朝外头走去。
难道纪程亦又没听见门铃声吗?还是他忘了带钥匙?
公寓每间房都有内外两道门,徐慕曦压下内门门把,看见铁门外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
徐慕曦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但其中一个男生似乎认得自己。
「是你?」站在走廊上的顾扬轩惊呼一声,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盪在走廊及楼梯间后,又立刻摀住嘴巴。
「可恶,被纪程亦摆了一道。」顾扬轩嘀咕着放下手,表情才恢復正常,「我们是程亦的朋友,他在吗?」
徐慕曦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不知道耶,他一直没来开门我才出来的??」
「怎么回事?」旁边的温念城把视线移回顾扬轩脸上,「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好啊。」
顾扬轩刚播通电话,楼梯间便传来一阵音乐声。
两个男生朝后头看去,铁门内的徐慕曦则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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