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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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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会阒无人声,见到东华脸上已没了笑容,却叹息一声道:“听我一次的。”

太微则道:“勿复如是。”

东华别着长剑双臂抱起,侧脸低着头看他,异色的眼睛微眯了。

雍泮即使不能视物,却心中莫名栗栗懔懔。

东华终道:“好,你若要论,题是我答的。宝藏世尊洞彻明白,就不让你过又怎待,圣人也不会说我没天理——大不了大家都不去了,世尊,请关门吧!”

太微道:“亦作玄门法语。”

“您?请您圣鉴明照,点检一下。”东华听了失笑,“机锋转语——给你下个毛毛雨,你也好心中有数。这个转字就转在不好理解,字句平淡没锋没芒。即使八面受敌,被人问难,也处处都有转身的出路。你这人向来一根直筋,当是你们炼丹的什么‘金龟缩头’,‘马阴藏相’么?”

听见这信息,雍泮笼统地拉了一句架:“东王子!连着体结着心的,要敦睦恺悌才是啊。”

“好着呢。”东华挺了挺腰背,抬起下颔来,促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倦乏了,“我对大天帝只有忠悃诚敬之心。”

太微道:“般若慧剑光芒之锋锐,照破万象,截断干坤。你之所答,盖谓涤尽无明妄念而心性炳然之时,犹如珊瑚枝,一一撑映天边之月,八面玲珑,显示光境双亡双收之运用自如,乃寓头头物物皆是吹毛剑之意。”

东华垂眼瞧着他:“是啊,那是我言,你言呢?如何是吹毛剑?”

“我言是骼。”

“骼?”

不似东华对答之时机轮圆转的风致,他如此平淡的一个字,哪有什么空间穷理铸词。东华目光熠然一闪,又倏然隐去。

过于匪夷所思,这下连雍泮都大为困惑,怎样发奋都想不出来,一面拄杖便挃地上,朝东华伸出手来招招,意思是别吵啦,一德一心,不要闹纷争。应元只能瞪眼,血气更不平顺了,哼哼啧啧。

太微道:“骼本无毫,纵有吹毛立断之利剑,也无处可施其能。是故世上本无菩提可证,无涅槃可得,一切执着有害无利。”

“云尊。”霞光迸迸,色光流转,宝藏积摩尼再次现身说法。

“如何是啐啄机?”

“响。”

“如何是正法眼?”

“普。”

“三身中哪身说法?”

“要。”

“杀父杀母,向道前忏悔。杀道杀祖,向甚么处忏悔?”

“露。”

四问一过,雍泮吃惊过度站起来还不住后趔了好几下,他不能说完全参透了,但是知道它们看似与大道乖离,如铁山横亘在面前,却使闻道者湍急奔驰的意念之流陡然中止,脱离原来的思路,形成反照。于片言隻语之际,迥超言意,以消除知见妄想,扫除情识,彻见本心。

连应元此时目光都也是连连在跳,脸上难看得像是涂了黄栀水,他是大大罔措,这些截断众流、孤绝奇骏的道字,竟不由他主地促成了悬崖放手、绝后再苏式的顿悟,仿佛挹取天地的清芬,洗涤尘襟。

寻常转语,还需要还得遇上上根利器的人才能契印。可是此四个字,轻得没有半片树叶的分量,不曾惊起一片风尘,却能让全然不懂的应元体内像有一股热气,在推撼着涩滞已久的经络,心中毫无缘由地满是自悟的法喜。

身体好轻,像是无形中有一根线绑着他漂浮。他越是想要压抑这些异样感觉,本来无事恬淡的喜悦,就越是要变得波澜壮阔,催得人心跳如擂鼓。衝得脸上燔灼一般火辣辣的,手心都烫呼呼的了,伸出巴掌亮亮来看,脸上五色精彩,发气一掌拍在五体投地的冰羯罗的犄角上——它龙颔下的银须都早趴下了。

宝藏积摩尼道:“尽干坤大地三乘十二分教,万世诸神天下老师言教,觑不透云尊化机悟境。”

“法藏为基,正见为导,心能转境,彻见本来。譬如金在沙中,陶炼滓秽,然后销镕成金之后,价值无量。云尊,你之所答,证你已舍离恩爱之束缚,解脱情执之枷锁,免除一切之果报,已遣除了情尘意想的现量境。那么,你等诸人,还不肯放下么?”

出现在这里的,不过是宝藏积摩尼在太古之中的一道残影。所以关于云尊的线索,就到这里为止了。拜服已无极,最后,宝藏积摩尼睁目看向画外的这位望切威严的云尊,隻叹道:“昧人愚元,何敢视焉。”言竟,画轴自焚。

东华像个没事人,在火烟灰烬中,捻起来一个物事,原来是烧不化的植梗,搓搓说道:“哦,这是耶输法王的藕泥朱印吧?都说它冬不凝固,夏不走油,水浸不烂,火烧留痕,果真如此。”

前方还有一小段极窄的水路。良久,雍泮才豁然有省,骨悚而心荡,简直要掩面放声。

东华也笑,语调和内容都在模仿宝藏积摩尼,道:“我纵学得千般巧妙,记持解会,口似倾河,尚与云尊天地差殊啊。坐井观天,樗朽之辈,我今若也齿剑死,能博得个激扬千载名么?”

太微道:“纯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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