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安 第49(2 / 3)
听到、看到哀家过得怎样,你又是否如愿。”
“后会无期。”
裴行昭出门,交待韩杨去安排付云桥,自己回了书房。
阿蛮问她有没有问出什么。
“没。”裴行昭跟她简略地提了提。
阿蛮很失望,“这样说来,那畜生又给您埋下了刀子?而且绝对问不出?”
“本来就处处是刀子,多一些少一些还不是一样?”裴行昭不是心大,所说的就是事实,“他听完我如何发落他,也一点儿谈条件的意思都没有,那就不可能告诉我了。”
“只好往后看了。”
三月初四,姚太傅府中的书房院发生爆炸,引发火灾,幸而姚太傅将外院的人都遣去了别处,只留了两名在自己身边数十年的亲信,葬身于这变故之中的便只有主仆三人。
就在这一日,姚太傅的请罪折子到了内阁,转呈皇帝,皇帝再转交给太后。
裴行昭说既然已经以死谢罪,就到此为止,余下事宜循例便是。
她这一段,留中不发的折子越来越多,是以张阁老、宋阁老、裴显为首的朝臣进谏重惩、废黜长公主。
根本不需要走到她落个不仁、皇帝落个不顾手足亲情的地步,那就不需要表态。张阁老带头上这种折子,也是晓得她已有安排,折子的作用只是做个铺垫,这才毫无压力。要不然,这事儿十足十磨烦一年半载也未可知。
裴行昭少见地掰着指头度日。
她可以确定晋阳受不了宫人有仇报仇,却无法确定她崩溃之后是什么样子,要是被激发出前所未有的韧劲儿,就还得想辙。
诛心的手段不管用了,再进一步真正是难题。
幸好晋阳回京之后从不辜负她的期许,这次亦然。
三月初七,奉命照顾晋阳的一名断了左手的宫人送来一份请罪折子、一份悔过书,说长公主唯求一杯鸩酒。
裴行昭细看了一遍。
晋阳表明,自己得了急症,因大限将至,对诸多是非愧悔不已,不说出来恐难瞑目。
她承认付云桥是她暗中最得力的谋士。陆、杨一案,是他们合力勾结罗家、裴荣等人促成;再就是曾经存过易储之心,为此屡次逼迫崔淳风筹钱行贿,幸好先帝英明,发现她要扶持的亲王存有野心,早已将之幽禁至死。
还不错,卖了付云桥,没埋汰崔淳风。
易储之事也是实话实说:当初最有实力争储的江阳王,先被先帝召到军中参战,没多久莫名其妙地中了毒箭,一病不起,遂被送回封地的府邸,十九个月之后病故,丧葬以郡王规格。要不是这样,皇帝恐怕每日都要嚷着灭了江阳王和晋阳。
裴行昭对宫人道:“鸩酒欠奉,匕首白绫倒是可以随她选,两日后送过去。她有本事,就变成厉鬼来找哀家。”
宫人领命而去。
折子当日晓瑜百官,有官员怀疑请罪折子悔过书是伪造,长公主早已香消玉殒。
皇帝把人一通训,之后却允许他们破例进一趟后宫,隔着一段距离瞧瞧晋阳是否还活着。
结果,那些官员看到的是消瘦许多满脸病容的晋阳,由宫人服侍着缓步走到海棠林前,卧在躺椅上赏花。
人不论经历了什么,独有的气度、仪态变不了,那也是那人之外的任何人都难以模仿的。
官员们没话好说了,返回养心殿,态度大致就一句话:皇上和太后看着办吧。
他们再怎么闹腾又有什么用?正主都要彻底撂挑子了。就算真的有幺蛾子,谁又允许他们到宫里查案子?最重要的是,她那边的托孤重臣都是死的死、装死的装死。
绝对的强权、强者之下,稍逊一筹的人,真就是强者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怎么死就得怎么死。
皇帝早就备好了旨意:细数晋阳贪墨奢靡谋害忠良等滔天罪行,之后却表明天恩浩荡,太皇太后、太后心慈,皇帝亦不忍手足相残,便只褫夺长公主位分,降为晋阳公主。
这是皇室处理这种事的老惯例,而且他还要修道,担上对手足狠毒寡恩的名声,往后官员要是这由头说他没有修道的资格,也怪麻烦的。
晋阳接旨后的第二日,就“病故”了。
三月十六,接到调令一个月的陆雁临、杨攸在进京的官道上相遇,结伴策马抵达京城。
裴行昭通过锦衣卫获悉,到皇城格外宽阔的城墙上极目远眺。
映入心头的,不是旌旗招展,不是踏着烟尘趋近的袍泽的胞妹。
纠缠着她的,是袍泽在世时的音容笑貌,是她最在意的另一个导致冤案发生的诱因,更是如何令历经数年忧患的山河焕然一新。
恩仇如流水,挥刀不可断。
江山需要武治,纵金戈铁马;更需要文治,谋盛世繁华。
她仍旧要记着恩、念着仇,在九重宫阙中为军民筹谋。
她这样的路,尚无前人行走。
又有什么关系。
且歌且行,且看最终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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