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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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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隔着一条街巷,吆喝着买卖的喧闹声如潮水般褪去,耳朵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沈峤不用睁开眼,也知道自己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忽然间换了一个地方。

但周围隐隐有种无形力量,一直在影响着他,催促他做出错误的判断,让他以为自己已经置身它处。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内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可以改变周围气场,令人产生紊乱感,迷惑对手的感官。

很显然,对方用这种方式出场,是为了给沈峤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但沈峤感觉不到那人的敌意,所以他没有动。

玉佩璁珑,时远时近,像在十裏之外传来,又像只在几步远的地方,四面八方,无所不在,如影随形,如附骨疽。

玉石撞击之声清脆悦耳,但听久了也会令人心生焦躁不安,沈峤握着竹杖一动不动,垂首敛目,好像已经睡着了。

忽然,他动了。

竹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方点了出去!

伴随着手上动作,他的身形也随之向前飞掠,像一道离弦的箭,与他平日裏病怏怏的形象截然不同,也像是一隻伺机而动的猎豹,精准无误地扑向目标。

竹杖点住的那个地方,明明看似一片虚空,什么也没有,然而当灌注内力的竹杖化作一道白虹落在那一点上时,周围无形屏障瞬间崩溃破碎,那些被隔绝的声音一下子又都回来了。

「何方高人,不妨现身一见。」他道。

「我在临川学宫久候贵客不至,只好亲自出来请,唐突之处,还请贵客见谅。」声音平和温厚,由远及近。

对方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一步一步,如黄钟大吕,一下下敲在心上。

沈峤知道这是内力糅合幻术所致,像刚刚「隔绝」声音一样,可以给对手以一种先发制人的震慑。

「原来是汝鄢宫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贫道幸甚。」

作为儒门领袖,又是天下排名前三的高手之一,汝鄢克惠名震天下,他本身打扮却甚为简朴,布衣布鞋,头束布巾,长相也平平无奇,放在人群裏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中年人,绝不会吸引多一分注意力。

但此时此刻,他从街道的另外一边走过来,不紧不慢,信步閒庭,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因为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人能拥有他这样的气度。

「昔年祈道尊飞升的消息传来时,我也正在门中闭关,未能及时派人前往弔唁,等出关之后方才惊悉这一消息,祁掌教天人之姿,武功盖世,世所景仰,如此骤然仙逝,委实令人始料不及,克惠心中哀痛憾恨无以復加,还请沈道长节哀。」

到了汝鄢克惠这等武功境界,对祁凤阁更有一种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所以这番话并不算过分恭维,其中大半出于真心。

沈峤客客气气拱手施礼:「贫道代先师谢过汝鄢宫主厚爱,先师曾说过,他活到如今这个岁数,对先天高手而言或许不算高夀,但若为追求武道极致而殒命,他却觉得十分值得,所以请汝鄢宫主不必为先师伤怀,吾道不孤,天地同存。」

汝鄢克惠叹道:「好一个吾道不孤,天地同存,祈道尊的确非同凡人!」

叹罢,他注目沈峤:「我出来时,茶庐正在烧水,想必此时茶已砌好了,不知沈道长可有兴致前往临川学宫一游?」

沈峤:「贫道久居北地,一时之间,恐怕喝不惯南茶。」

这天下间,能得汝鄢克惠一句邀请的寥寥无几,常人眼裏的不胜荣幸,他却婉拒了。

汝鄢克惠微微一笑,没有生气:「南茶自有南茶的妙处,相容并蓄,方能纳百川之流,成无垠大海。」

沈峤也笑:「我只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届时喝了汝鄢宫主的茶,不好不答应汝鄢宫主的要求,左右为难,反倒不美。」

汝鄢克惠:「北朝地大物博,南朝同样不遑多让,尝过临川学宫的茶,说不定到时候主人不挽留,贵客也不舍得走了呢?」

这样说,难道以前去临川学宫的人都被下了迷魂药,所以才舍不得走?沈峤忍不住笑出声。

汝鄢克惠奇怪:「沈道长笑什么?我的话很可笑么?」

沈峤摆摆手:「我一时失仪,与宫主无关,还请见谅。」

换作晏无师在,立马是要将这些话说出来嘲笑对方的,但这明显不是沈峤的作风。

今日之前,汝鄢克惠委实没想到沈峤会如此油盐不进,照理说,一个已不在其位的前掌教,不管出于对自身前程的考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都不可能与一个魔门中人走得太近,坊间传言晏无师救了沈峤的命,挟恩将他锢在身边,沈峤同样依附晏无师自保,这些风言风语,汝鄢克惠原是不信的,但现在沈峤的种种表现,却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汝鄢克惠:「祁道尊未仙逝前,我曾有缘与他见过一面,相谈数日,彼此一见如故,当时我邀令师与我一道扶助明主,还天下百姓一个清平盛世,当时令师虽然不愿让玄都山入世,可也赞同正统之论,是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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