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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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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打转,唯一可喜之处,可能就是真气流转通畅一些,眼疾也有所好转,现在能大致看见一些光影了。」

「可惜了。」晏无师心底有个声音道。

冰冰冷冷,凉薄无情。

但他面上却分毫不露,反倒微微一笑:「那很好。」

晏无师与汝鄢克惠这一战,很快流传开去。

关于输赢,才是人人都关心的事情。

在南朝,汝鄢克惠不仅在江湖上声名卓着,在朝廷中也有一席之地,陈主对其礼遇有加,连柳皇后也出身临川学宫,因此在许多南朝人眼中,临川学宫的地位一枝独秀,几乎相当于儒门与南朝武林的领袖。

这样的身份名望,假若汝鄢克惠输给晏无师,那几乎是不可想像的。

但事实是,那日去观战的人,都说两人打成了平手,而汝鄢克惠回来之后,却一直在临川学宫闭门不出,谁去拜会也不接见,晏无师同样待在行馆裏,哪儿也不去,这不由令流言更加四起,有说双方都两败俱伤的,也有说汝鄢克惠技高一筹,晏无师无颜见人的。

与此同时,宇文庆也放出话,说是本国晏少师在行馆宴请恭迎汝鄢宫主,希望汝鄢宫主能拨冗赏光——这纯粹是他听了沈峤的话之后想出来的捉弄南朝人的法子,如果临川学宫那边没有回应,他就更可以大肆嘲笑,如果汝鄢克惠亲自过来了也无妨,反正他也没说过晏无师一定会出席。

两国现在虽然结盟,但谁都知道,联盟只是一时的,因为大家现在都有共同的目标,一旦目标消失,盟友依旧会变成敌人,明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私底下的角力从来就没少过。

许多南朝人听说之后深感不忿,都认为宇文庆欺人太甚,不少自认为武功了得的人纷纷主动上门,提出想要挑战晏无师。

但晏无师何许人也,他的狂妄自负甚至只对水准相当的人,余者碌碌,皆不入其眼,又如何会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这些人若真被他「亲自接待」,估计也看不见隔日的太阳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晏无师出手,跟着宇文庆一起来的那些人,也足够应付隔三差五上门来的江湖人士了。

两日之后,临川学宫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婉拒了宇文庆的邀请,说宫主正在闭关,谁也不见。

这个回应仿佛印证了宇文庆的话,那些斥駡周朝人太狂妄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宇文庆甭提有多得意,高高兴兴地来找沈峤说话,却从茹茹那裏得到沈峤已经离开了的消息。

茹茹一问三不知,任是宇文庆再畏惧与晏无师说话,也忍不住找上对方:「少师,您可知沈道长去哪儿了?」

晏无师:「怎么,你就对他这么念念不忘吗?」

宇文庆小心翼翼赔笑:「没有的事,沈道长与我们一道来的,本也该与我们一道回去,但眼下却不见了,我总该询问一声。」

晏无师:「他走了。」

宇文庆:「啊?」

晏无师本没兴趣和人说那么多,但见宇文庆茫然失落的样子,他又觉得有趣:「他早有言在先,看过本座与汝鄢克惠交手,就要自行离开。」

宇文庆喃喃道:「可他一个人又能上哪儿去,不是说玄都山已经回不去了吗?」

晏无师笑道:「宇文庆,你带着爱妾上路,却见异思迁,对沈峤这般关注,难道真把本座视如无物了不成?」

他这话明明是笑着说的,宇文庆偏生打了个寒噤,哪里还敢多问,赶紧找藉口告辞,一溜烟闪人了。

看着宇文庆匆忙离去的狼狈身影,晏无师慢条斯理地放下书望向窗外。

他依旧嘴角带笑,眼底却是兴味盎然的冰冷。

……

沈峤此时正走在往北的路上。

阳光正好,青袍竹杖,衣角飞扬,他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

如今以手遮在额前挡住阳光,他也能眯着眼看见眼前景物了,虽然不可能像受伤前那样清晰,但只有失去过,才会知道原来拥有的珍贵。

离开之前,他曾去找过宇文庆,想当面告辞,对方人不在,他才给宇文庆留了一封信,请茹茹代为转交,不过茹茹畏惧主上威严,也许会先将信交给晏无师,信上也没写什么,都是些寻常的问候道别,别无其他。

沈峤原还以为晏无师会留人不让走,但事情却出乎意料地顺利,晏无师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应允了,这反倒让沈峤有些意外。

这位浣月宗宗主的性情正如外界传闻那样,喜怒不定,反復无常,即使相处这么长时间,沈峤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瞭解对方的为人。

也许是自己不肯种下魔心,恢復武功又遥遥无望,对于晏无师而言,已经不足以被当作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晏无师彻底失望所以痛快放手,又也许是自己不辞劳苦上山挡下李越和白茸的暗算,让对方终于被打动了,这说明再冷酷无情人,心底其实也有那么一丝人情味的?

沈峤不禁为自己的揣测摇头失笑,他也许总将人性想得太好了,但假如能够让自己快活自在,把人想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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