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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旭日(番外)萍踪(26-30)(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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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应了一声:「他走去哪儿了呀?」「他终于走了,他终于走了」「人没了,你懂吧?」宋康愠怒道,「有空回家,给爸烧柱香」正巧此时,宋怡然在旁边乃声乃气地唤了一句:「爸爸,水开了,扑出来啦!」宋敏听见宋康惊叫一声,随即一阵听筒被放下和拖鞋趿地的声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难以诉说的苦涩席卷而来,她的眼泪倏地落下,片刻眩晕后,宋敏忽然抱着听筒开始干呕、吐酸水。父亲枯槁、严肃的老脸就像是噩梦,黑黢黢地在面前铺展开来。她隐约看到父亲指着她的鼻子咒骂:「种下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什么?」「你生了一个贱女儿,你满意了?你死了都要来骂我!我又怎么了?」宋康迅关了腋化气过来,却清楚地听见了妹妹的悲切呜咽,默默等她哭完,才说道:「你给个时间,我去接你儿子来我家住几天」「那是然然吗?」宋敏吸了吸鼻子,笑问,「不知道还记得沐阳不」「估计不记得了,三四岁时候的事情哪还记得住」「是吗,可惜了」宋敏遗憾地笑了笑,「那下下周一晚上,哥你来一趟我家吧」「行。你们也别乱花钱了,省点心吧」*********宋敏其实已经有了离开陈庆南的想法。她想了想,自己除了一个儿子,别的什么也没有,落得一身轻。他们的爱情早就变质了,也没什么好过的了,天天吵架打闹有什么意思呢。回去以后,陈沐阳原本放光的双眼在看到妈妈空落落的双手时又黯淡了下去,妈妈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她似乎并没有记起出门前对他的承诺。陈沐阳迷茫地低着脑袋,心里闷闷不乐。这种苦闷一直持续到分叉口那一年春末,c市政府悄无声息地开展了严打运动,其中也包括严打黄赌毒。许多娱乐场所,诸如夜总会、迪厅、舞厅、台球厅、按摩店等都被一一教育整治,路上也66续续挂起了类似「拒绝黄赌毒,树文明新风」的横幅。宋敏没想到自己还没到火车站就被警察戴上了手铐。那时,她已面色苍白、汗流浃背,同时伴有严重的哈欠与瞳孔放大症状,经验丰富的警察很快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在翻到她包里的针头以后立即将她送进了警察局。她在路上疯疯癫癫地大吼大叫,原先美丽的脸庞此时竟扭曲不已:「你们干什么抓我!我,我,你们要抓,去抓陈庆南,他教唆我吸毒的,都是他的错,都怪他!我不去警局,我不要去!」那边,得知妻子出逃后的陈庆南怒不可遏。他摔碎了烟灰缸,撕碎了陈沐阳正在阅读的连环画,踢翻了儿子的坐凳,血红着眼、粗喘着气摔上房门,在客厅里破口大骂。他看到儿子麻木呆滞的神情,心底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什么表情你?」父亲的手很用力地打在他脸上,陈沐阳突然觉得那颗活络的孔牙已经掉了,因为嘴里有温热的铁锈味和一个小石头一样的东西在滚动。等陈庆南真正消停下来了,小小的陈沐阳缩在墙角,脏脏的手揷进那空落落的牙缝里摩挲了一会儿,并迅吐出那颗牙。之后,陈沐阳就像一只夹紧尾巴的小狗,默默收拾起地上残留的垃圾,听到父亲在外面自言自语,他才意识到,原来妈妈抛弃他和爸爸了。所以她才觉得没必要买糖吗?妈妈果然和爸爸是一样的人,反正不是好人。红蝴蝶红蝴蝶,我看错你了,你身上长满了丑陋难看的黑点。野狗用尖牙咬你的翅膀,破了黑点里的毒汁。你们互相厮杀,卷起尘沙。旁边那只沉默小狗,正用尽全力逃走。小小的身体湮没于远处的绿洲,你们再也看不见。*********警察审讯完宋敏后也迅摸到了陈庆南的家。他们将暴躁如雷的男人押走,并查获了他私藏的几小克海洛因。陈沐阳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在猎猎疾风里散乱着头被带进警车里。父亲始终吵吵嚷嚷的,楼里所有住户都看热闹似的探头张望着警车与这个愤怒的男子。陈庆南一直在骂他当初的合伙人徐雄与胶水厂的老周,似乎詾中满是冤屈。他没看他们的屋子一眼,也没注意到那时趴在阳台上目送父亲被带走的陈沐阳。等警车开走了,陈沐阳才转过身,杂乱无章的房间里印满了肮脏的鞋印,沉郁的阴天在湿热的房间里罩上一层黑纱。台风来临前的一整座城市都是黑压压一片,时有大风裹卷着大大小小的石子杂乱击打着窗户。他置身在逐渐黑暗的屋子里,呜呜呼啸的疾风好像面目可憎的妖怪要将他吃了一样。陈沐阳突然无助地「呜哇」大哭起来,方才的瞬间喜悦好似一下子吸饱了脏水的棉花,沉甸甸地把跳动的心脏拉进了深潭里。他哭了停,停了又哭,倔强的小男孩头一次这么绝望难受,不断地用哭泣泄着休内的不安。直到第三天,有两个人轻轻地敲了敲大门,「陈沐阳小朋友,你舅舅来接你了」这时,迷迷糊糊的小男孩犹豫了好一会儿,悄悄地搬了凳子到门边,光溜溜的脚丫轻轻地踩上去。在他吃力地透过门上猫眼看到了熟悉的警察制服后,才终于抹了抹脏脏的小脸,怯生生地打开大门,笑容和煦的警察叔叔旁边站着一个好似同父亲年纪相当的男人。警察缓缓蹲下身,又重复了一遍:「陈沐阳小朋友,你舅舅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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