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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狂徒 第9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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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秋很轻地笑了声:“恨?我凭什么恨他?我好好地活着,而他已经死了,应该是他恨我吧。”

“可他辜负了你的信任。”

“嗯,这点确实给我留下了阴影,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不再相信身边人,尤其是司机。也开始有了洁癖,不敢吃来路不明的东西。更烦人的是晚上不开灯就睡不着……但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他的死带来的影响大。”

“你应该听洪伯和孙医生他们说过吧,我休学住院了一年。关于那一年的记忆很模糊,没几天是清醒的,经常出现幻觉,一会儿是血淋淋的枪口,一会儿是臆想出来的玩伴,经常说些疯言疯语,谁瞧着我都觉得有病。唔,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柏朝的唇依旧没有离开,轻喃似呓语:“未必都是臆想,‘人生一场大梦’,不是吗?既然整个人生都是梦,那梦境中发生的事,或许就是你人生中真实存在过的事。”

虞度秋咯咯地笑:“诡辩。不过我就爱听这种话。先说好,你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但别像他那样犯傻,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柏朝蹭了蹭他的鼻尖:“知道。”

年幼的小少爷成长为了富可敌国的大少爷,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和强大的掌控力,对自己的下属无比慷慨,未必是为了收买人心,或许只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

“也别像董师傅那样贪得无厌。”虞度秋警告似地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子,“我从不觉得金钱是万恶之源,人心才是。没有人,金钱不过是一堆废纸、废料、还有一堆数据。就像宝石一样,如果不是人赋予它们价值,它们只是自然界中平平无奇的石头而已。”

“我也一样。”柏朝轻声说,“如果没有你的在乎,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虞度秋安静了会儿,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又卖惨,行吧,摸摸你,可怜的小家伙。”

微凉的薄唇贴上去,却触到了一片不似寻常的冰冷,虞度秋皱眉,边嘟哝着你怎么这么冷,边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了他,浅尝辄止,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怕纪凛听见了又要骂他们有伤风化。

但在黑暗中接吻的感觉,令他暂时忘却了当下的处境,分开时格外地恋恋不舍。

手指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下,虞度秋一愣,摸到了一根细细的枝条,再往上摸,居然是一朵花。

柔软的花瓣似乎还沾着水珠,触感湿漉漉的。

“哪里来的?”

“下矿井前,在井边看到的。”柏朝说,“插在矿泉水瓶里,旁边放着佛像,好像是用来祈祷平安的,送给你。”

虞度秋失笑:“你比我还无神论啊,献给神的东西都敢拿走……”

他渐渐止了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柏朝又碰了碰他的嘴唇:“遇见你之前,我的确是无神论者。”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虞度秋捻着花茎,一时陷入沉默,半晌才问:“你不是说,不会送我花了吗?”

柏朝:“那是气话,我每天都想送,万一你哪天烦不胜烦,就收下了呢?”

虞度秋斟酌片刻,还是把花推还给了他,如同前三次一样:“现在不适合谈这些,出去再说。”

柏朝这回也没坚持,就把那花随手放到了冰凉的地上,手指似乎也沾了些寒气,重新握住他手的时候,把虞度秋冻得一颤:“你很冷吗?”

“还好,穿得少了,没事……今天是几号?”

“25吧。”虞度秋笑了笑,“从去年10月25到今天,正好10个月,不管怎么说,这趟能救下穆浩,付出多大代价都是值得的。”

柏朝简短地“嗯”了声,似乎没听他说的话,自顾自地喃喃:“再过几天,就入秋了。”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和你度过这个秋天。”

虞度秋受不了地捂住他嘴:“你够了啊,今天的肉麻废话怎么这么多,跟斐华学的?”

角落里的纪凛也忍无可忍了:“你总算良心发现了,当我猜不到你俩在打情骂俏啊?消停会儿吧你,一会儿雨停了还得逃命呢。”

“遵命。”虞度秋悠哉悠哉地往柏朝怀里一躺,“雨停了叫我。”

“好。”

雨声不见弱,依旧清晰可闻,扰人安眠,但或许是这个人型沙发太舒服,他合眼眯了会儿,还真睡着了。

只是他一向睡得浅,何况身处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不可能泰然入梦,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惊醒了,下意识地迅速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按下手上戒指的机关。

柏朝轻手轻脚地将他从腿上挪下来,说:“雨停了,我先出去看下情况。”

虞度秋仔细一听,外头确实没雨声了,再掏出省电模式的手机一看,也就小憩了二十来分钟。

纪凛没睡,听见了柏朝的话,说:“行,你当心点儿,别暴露我们的位置。”

柏朝应了声,刚要走,胳膊被虞度秋拽住。

“把这个戴上,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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