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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裴望一连按了三下门铃,她嘴里嚼着快没味道的口香糖,突然对准猫眼歪头阴森一笑,仿佛随时能从腿侧抽出匕首展开屠杀,然而今天的她作为普通高中生,包里只装了两本教科书,连铅笔都是钝的,静脉都扎不破。

老师?裴望一等得不耐烦,强忍住踹门的冲动。

门应声开了,周宁伽抿紧嘴唇,在孤男寡女的情境里,裴望一的膝上短裙是不自知或刻意为之的挑衅。

裴望一微鞠一躬,进门换上准备好的一次性拖鞋,顺势将双肩包放下,径自坐上沙发,姿态颇为闲适,周宁伽见状略有些不快,但没说话。

周宁伽读博时住在这里,工作后才搬回父母家住,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会倾向于收拾好别处的空置房产,而不是将裴望一带进这所容纳他与黎宣全部过去的房子。

裴望一察觉他的失神,开口点题,老师,先讲物理好吗?我物理稍微好一点。

好。周宁伽抽出一张餐椅,餐桌上摆着他提前备好的教学提纲,我们在这里讲。

裴望一略一挑眉,手指忽而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她没记错的话,她在这张沙发上与他做过很多次,他的不悦大概是有来由的,这让她感到更有趣了。

好。她提着书包起身,脚步慢悠悠的,像踩在草地上,她经过周宁伽对面的座位,手掌微微抬起,摸了一把他布置的展示柜。

我觉得这样坐,听得会更明白些,老师,您不介意吧?

裴望一坐到了周宁伽身侧,坐姿还算正经,她的手安分地握着笔,在选择题旁默写了几套公式。

没事。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周宁伽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又是熟悉的皂角与檀木香,他嗓子发紧,身体也在那气味的衍生记忆的影响下变得有些燥热,好在他备课充分,他快速批改了一遍裴望一的周末作业,捋出她的薄弱点,便针对性地讲解起来。

裴望一心无旁骛地圈画着重点,按照他的思路建立起知识体系,不得不说,周宁伽作为老师,是绝对称职的,讲起课来条理清晰。

如裴望一所言,她的确聪明,一点就通,没给周宁伽带来头痛欲裂之感。讲完物理,周宁伽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放到裴望一面前,他自己快速拧开另一瓶,喝水润喉。

裴望一剥下矿泉水的包装纸,慢慢揉成一团,刺耳的声音令周宁伽皱起眉头。

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适合唱摇滚啊?

周宁伽的喉结一滚,冰凉的液体流入食道,没有。

哦,但是真的很适合。

周宁伽沉默地将脸别开。他最初的确是异想天开,错将她认成黎宣才靠近她,但现在他感到危险,眼前这人在尝试切入他与黎宣的关系中,她似乎在强化,也在瓦解一种记忆。这使他感到被冒犯。

周宁伽努力保持风度,不露愠色,好了,我们继续讲,你十二点就得回家了,不然赶不及下午上课。

好。

对于裴望一这种英语好过化学的人来说,化学方程式往往是英文字母的奇怪排列,记忆与理解都难乎其难,这下即便是周宁伽讲课,她也听不进去,她很快就扶着笔打起瞌睡。

周宁伽往常是不屑叫醒课上睡觉的学生的,但裴望一再睡下去,或许就要靠到他肩膀上了。

裴望一。

嗯。裴望一被叫醒,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去看叫醒她的周宁伽,周宁伽面上看不出喜怒,甚至目光也没落在她身上,她只能看见他瞳孔近乎于黑的棕色。

窗外阳光刺眼,窗帘将日光筛出昏沉的滤镜,整个房间都被熏得暖融融,他们像被圈禁在庞大的被窝里。

裴望一这才发现,周宁伽其实长得很好看。

她借着这点惺忪睡意开始犯案。

老师

裴望一挺直上身,朝周宁伽的方向靠了靠,她的腿已经贴上他的,隔着棉质运动裤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裴望一微抬起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取暖似的。

周宁伽的腿正卡在桌脚内侧,避无可避,他不敢贸然动手伤到她,只得抬高音量喊她的名字,裴望一。

裴望一有些不满,她抚上周宁伽的背脊,好像手心又浮现了从前做爱时他汗涔涔的皮肤触感,她调皮地盯住周宁伽的眼睛。我知道我的名字,老师不用再叫了。

裴望一替他接上去,你想做吗?

她张开双腿,裙摆中间凹陷下去,构成死无葬身的空谷。

周宁伽顺着她的动作瞥了一眼就飞快别过眼神,小幅度地摇头。

裴望一的手像藤蔓缓慢地缠住他的脖颈,见他不打算配合,她动用蛮力将他的脸扭转过来,他的表情是宁死不屈四个大字。她的手指耙着他的后脑勺发丝,咬字清晰,发号施令,看着我,周宁伽。

周宁伽闻言竟睁开眼,对上那双酷似黎宣的眼睛,恍惚间神智都已经被她的瞳孔吸进去,他和黎宣的第一次乃至每一次接吻中,他都会与这样的目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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