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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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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里,急急地找人。泡得久了,浮上来缓口气,再接着往下找。

呼啸的风肆虐,吹散岸边凄烈的哭喊声和搜救声。

“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岸上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们心急如焚地唤着。

他们快速找遍周遭的每一个角落,愣是没找到娘娘的一片衣角,唯有盯着那滚滚河水,捂着心口,哀嚎大哭。

一席玄色的修长身影急急赶来,是穿着冕服的陆满庭。

他站在水花四溅的河畔,盯着那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胸腔剧烈地起伏,单薄的唇线抿得死死的。那张白净的俊朗面容,蒙着一层近乎绝望的惨白的灰。

他戴着冕冠,冕冠上缀着的十二串白玉珠遮住了他眸底的光。探向绣花鞋的手,顿在空中,不停地颤抖。

帝王的威仪在这一刹那溃不成军,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洋桃泣不成声:“皇后说要来河畔吹吹风,说宫宴尚早。她时常站在这个位置”

洋桃话没说完,陆满庭极快地卸了冕冠和繁杂的外袍,跳进冰冷的水里。

三月十八,皇上登基大典这日,皇后娘娘落水了。所有人赶去了宫中的护城河畔,忙着救人,谁也不曾注意到一辆典雅的金丝楠木马车出了宫门。

车夫是才从紫桓殿宴厅出来的金少。他现在是大理寺正卿,正三品,穿着赤红色朝服,心口处绣字一只蓝色的孔雀。

马车很大,足有半间卧房那般大小。

通体红木色,东西两面各有窗,四周有雕花的扶手栏杆,前后吊着四盏绘着白莲的灯,灯盏上印着的“金”字摇曳不断。

出宫门的时候,守宫门的侍卫一看是金少,朝着金少拱手,凑近了,笑道。

“金爷,里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阵仗。”

金少回眸,淡淡地瞥了一眼护城河的方向,拍了拍侍卫腰上的佩刀,用了些力道,拍得那侍卫往后连退两步。

“你最好是别知道,规规矩矩地站在这,或许还能活到明天。”

侍卫猛然一怔,片刻后,也不再多问,清瘦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谢金爷提点。您这马车里得勒得嘞,属下不看,属下就是嘴贱,例行公事问问,问问而已。您慢走,慢走!”

金少“呵”了一声,收回横在侍卫身前的宝剑,丢给那侍卫一袋碎银,嘴里衔着半截野草,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出了宫门。

马车行至熙熙攘攘的街头,也不避嫌,大摇大摆地招摇而过。到了东城门,被守城门的侍卫拦下。

大庸国有着严苛的规定,凡出城进城,需得接受盘查,便是有皇上御赐的手谕,也得亮出来。今日当值的守城门的共四人,领头的男子长得高大,皮肤白净、相貌英俊,是年轻女子多喜欢的那一类型。

领头的侍卫和金少打过招呼,按例询问了几句,朝着金少说了句“得罪了”,掀开车帘,往里瞧了瞧,退出来,放行。

一旁的侍卫好奇道:“陈护卫,金少的马车里装着什么呀?他这么有钱,是不是装了好多金子?”

陈护卫将写好的记录册交给对方:“闲事莫管,只要不是违i禁i品就行。”

说完,陈护卫看向皇宫的方向,惹得一旁的侍卫逗笑,“怎地?又想玉华宫里的那位了?你不是把人接出来了么?娶了呗,反正她有钱,亏不得你。”

陈护卫蹙着眉,没吭声。

金少驾着马车继续往城外走。

马车里,苏吟儿端坐在软垫上,戴着一顶遮面的帷帽。

她已换下繁美的凤袍,穿了一身雅致的白衣。她没戴任何头饰、耳饰,素衣裹身,干净地就像秋天晨间的第一滴露水。

她吐出长长的浊气,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纤纤玉指撩开窗前半掩的竹帘。

蔚蓝色的天际下,群山连绕。

官道古朴,被日头晒过的泥土干涸,马车驶过,尘烟惊起,留下两串长长的咕噜印。

官道两旁,簌簌清风吹得枯枝上的绿色嫩芽乱颤,偶有长柳垂在拐角的路口。

树下新长出来的绿草喜人,三三两两的雀儿在草丛间穿梭,被马蹄声惊吓后,“嗖”地一下,没了踪影。

苏吟儿贪婪地丽嘉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莞尔一笑,桃颊生若繁花。她不自主抚上她的小腹,低下头,喃喃低语。

“孩儿,为娘终于做到了。”

从计划逃离到真正实施,她一直憋着一口气。

算起来,金少才是她的贵人,从头到尾不曾问过一句。只要她想,只要她说,他便义无反顾地去做。

苏吟儿浅笑,暗自记下欠他的这份人情。

许是考虑到她怀有身孕,容易疲乏,马车的内饰极尽豪华。

马车分为两部分。

前半部分有两张软塌,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矮几。矮几上摆着甜点、果脯、饱肚的糕点,温着一盏热茶。角落里,寥寥青烟从八角金色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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