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 3)
是逆水行舟。刘大人虽已参政,却也不可荒废学业,宜闲暇之时潜心苦读,方能修身修心。”顾文堂眉宇中隐隐有不耐,开口时却微微一顿,像是被什么拦了一下。
徐启进了门,便见刘修撰万分感激又恭敬地向顾文堂告辞,像是并未挨训斥。
他心里称奇——相爷从来不爱在家里应酬下官,尤其是翰林里那些一心想和他在学问上较高下的书呆子,怎么今日倒未着恼?
难道是这刘修撰有几分真才实学,得了相爷的青眼?
他有事要禀报,心思转动间上前去,却见顾文堂神情淡然地吃着茶,目光却落在外头那提裙疾步朝这头过来的年轻姑娘身上。
他微微一怔,还未开口,便见五少爷从亭子里追了出来。
顾昀今日着一身青色直裰,玉冠曜曜,瞧着甚是俊逸洒脱。
晏安宁扫了一眼他来时的八角亭,依稀能辨出,中了解元的顾昀在京城贵公子中也有了一席之地,虽不至于众星拱月,比之先前在世子顾晔跟前无人关注的处境已好上太多了。
翩翩少年郎此刻脸上也挂着难掩的春风得意,较马场那日不减丝毫。
“表妹,这些时日,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若说近来还有什么事让他不如意,便唯有眼前这一桩了。
晏安宁定定看他几瞬,朱唇微动,最终果决地点了点头承认:“是。”
顾昀愣住。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地问:“为何?”
“听说,先前三妹妹讨去的那只鸟儿梭罗,死了。”
这是招儿前几日愤愤同她提起的事情。
那只西域鸟梭罗,是从前她手下得力的掌柜花费重金购置的,招儿一直悉心照料着,很是喜欢。谁知顾明珍一日到访瞧见了,便想尽了办法将那鸟儿讨了去,对此,招儿一直很有些不满。
听到这儿,原本就很是诧异的招儿更是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事,姑娘要和五少爷决裂吗?她那日同姑娘说起姑娘没什么反应,她还以为姑娘并不在乎呢。
顾昀闻言脸色亦变得难看:“就为了一只鸟么?你也知道,三妹她性子大大咧咧,没管住下面的人一时照料不周也是有的……”
“是么?”
晏安宁笑了笑,却是不信。
“是因为照料不周,还是旁的什么原因,五表哥你心里不清楚么?”
顾昀在她平静的目光下如芒刺背,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
明珍在院子里闹过,他当然知晓,那鸟儿是因夫人在三叔面前下她的面子,被她迁怒命下人断食饿死的。只是他听说时已经为时过晚,怕晏安宁生气,便命令承辉苑上下不得声张真相,却不曾想还是被她瞧出了端倪。
他苦笑了一声,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颇有些讨好的意味:“你且担待些,三妹她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嫁,出嫁后只有她听你的份儿……”
晏安宁却甩开了他的手,退了一步:“五表哥何必纠缠,谢姨娘本来也不满意我,不是在四处替你相看好人家的姑娘么?总归是我们晏家高攀了侯府,我配不上表哥。”
她望向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温柔端赖的,往前的八年里,从来没有这样冰冷过。
顾昀的心像是被人攥在了一块儿,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他明明已经劝解过姨娘,没想到她还在打这件事的主意,还传到了表妹的耳朵里……
那人不再留给他半分余地,扭头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
招儿低声好奇地问:“姑娘,谢姨娘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都没有听到过风声。
“外头的祝掌柜听到的消息。”晏安宁随口敷衍了一句。
诚然此事是她随意编排的,可一见顾昀心虚的反应,便知谢氏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想她从前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以为谢氏对她表现得很满意就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她垂目想着,脚步不停地往四宜楼去,只是不多时,却又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脚下一双玄色的长靴,上头绣着金色云纹,她抬眼,便见到一张生着桃花眼,唇若涂丹的风流男子。
因是未曾见过的外男,招儿立时就板着脸上前挡在安宁前头,警惕地看着来人。
晏安宁认出了此人。
他是绥远侯家的世子贺祁,在京城声名不错,家世亦是公爵中的中上,人生得也颇为俊朗,是以是许多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
但晏安宁知道的要更多。
眼前的贺祁,手里沾染着不少人命,所谓的风度翩翩俊公子,不过是他给外人营造出来的假象。只是此刻,还没有人站出来揭发他的真面目。
“敢问姑娘可是侯府的姑娘?”
贺祁笑得和气,目光的焦点却在那美人的芙蓉面与杨柳腰上,只是停留几息功夫他便警惕地收了回来,好不让人觉察到其中的违和。
招儿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何故纠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