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 4)
原籍参加考试,无论女子进士考取多少名,均不许入翰林院等等。此外如今的文人也多以与女科生相交、共事为耻,近日朝上议论废除女子科举的声音更是甚嚣尘上。许小姐打定主意要走这条路,我也只能教你学识,其他的,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许清元了然:说白了就是名声不好听,孟先生想明哲保身。
现代的师生关系比较单纯,基本只有学习时间才会产生交集,而古代的拜师基本相当于多了一个长辈,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她沉静了一张脸,识趣地不再行礼。
不过通过孟先生的话,许清元却思考了许多。怪不得宁知府年少有为不得进翰林院却被外放,原来是这个缘故。
而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女考生需要回原籍参考的信息,毕竟这跟她息息相关。许清元仔细琢磨了一下这规定的设立后果,越想越觉得恶心。
什么样的女子会离开原籍生活?多半是远嫁外地或者随丈夫离乡生活的人,这条规定虽然也没有直接断绝这些女子走科举之路的可能性,但几乎相当于摆明了说:你要考科举?必须得经过你一家老小的同意才行。
一般出现这样的规定,必定是权衡各方利益的结果,那让女子科举究竟符合谁的利益,又挡了谁的道呢?
许清元的生活又逐渐规律起来,卯正(6点)起床,辰初(7点)上课,一直上到午正(12点),下午未初(13点)继续上课,下午酉正(18点)时分才散,晚上虽然没课,但须得写孟先生布置的课业。
看她适应的如此之好,许菘之又不高兴了。
有句话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还有一句话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许菘之在功课方面本就不多的自信心一次次在许清元面前被碾压,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屈辱,一反常态认真学习起来,看的一家人大惊小怪。
“哼,”许菘之傲娇地对认为他这样很反常的月英道:“士别三日,我早已非吴下阿蒙也。”
或许是看到他态度的转变,许长海仍旧对他更关注些,日常询问功课作业也都是问他较多。长此以往,许菘之的水平突飞猛进,孟先生的问题他慢慢都答得出来了,功课也都完成得不错,许菘之又重新自信起来。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弟弟,许清元一直没有太过关注,看到他如此变化,她一点也不吃惊,甚至觉得之前他那样儿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才奇怪。
毕竟许长海是饱读诗书,登科及第的进士,文化人中的文化人,他母亲月英料理起家务来也是游刃有余,从没出过什么差错,就这份基因摆在这,他也不可能笨到哪里去。再说了目前学习的这些东西哪用得着多高的智商,只要肯努力总能学会的。
她突然想起前世一些学习不好的小孩子家长总结孩子问题的时候,总是挽尊一样地说一句:“老师说了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
一般这种情况她嘴上都是顺着人家说,心里想的却是:就您孩子现在学的知识难度,还远远不到拼智商的时候呢。再说了,学习能力又不是只看智商,专注力、努力程度更加重要。
今日孟先生照常讲课,过程中也会点名让人回答问题。
“子曰:居上不宽……”孟先生坐在上首,微微摇晃脑袋,颇富韵律地念出上半句:“菘之,你来接。”
许菘之站起身,略一思索,接道:“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孟先生点点头,抬手示意他坐下。
许菘之慢慢坐回去,还得意地用余光夹了一下许清元。
“这是昭明十二年昌乐县县试的四书题,今日你们两个就以此为题,写篇文章来。”孟先生说完,把案桌上的一炷香点燃。
“以此一炷香为限。”孟先生补充完,而后便拿着毛笔在一本书上批注着什么,不再开口讲课了。
许清元铺开新纸,用镇纸压好,边磨墨边思考如何答题。
这句话出自《论语·八佾》,大意为:上位者心胸不够宽怀,行礼不心怀敬畏,遇到丧事却不哀伤,我还能用什么来考察这个人呢?
题目看似是分成了三个方面,但实际上核心思想只有一个,就是一个人行事需要合乎礼法。加上八佾篇主要就是孔子论述礼法在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所以她的文章必须抓住“礼”与“人”这两个关键点,在此基础上进行解释、扩写。
对于主题和脉络有了思路之后,许清元开始动笔。要想参加科举考试,不管你别的字体写的多么出神入化,到了考场上,统一用一种特殊的楷体,也就是俗称的“馆阁体”。所以她平常也在注意练习这种字体。
现代的时候她曾在网上看到过《永乐大典》的图片,说实话衤糀书上写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那一页页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字迹,让她深受震撼。她来到古代也算是练了六七年的书法了,可她越写越觉得跟人家差远了去了。
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大家之所以叫大家,就是人家的一个细小的笔触都够自己学个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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