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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飞机转高铁,到老家的市区,屈骞骞去车行租完车,陪安萧去买车,这次倒没有那么麻烦,三十多万,付款签合同,车先放这里,婚礼后让堂妹来开走。

市区到县城,中间的路并不好走,今年这边修路,明年那边修路,总没完全好的路。摇摇晃晃的,到了阔别的故园。

县里最好的酒店亦充满着陈旧的味道,服务人员正在打电话,看到客人打着电话办理开房,敷衍的说句楼上右边。

房间里原本浅色的地毯已不再柔软,变得昏暗。安萧示意屈骞骞将背包放在三张床的其中一张,酒店最贵的是家庭房,进来也就是三张均匀陈列的床对着悬挂电视,半透明磨砂的浴室正对着一扇并不开阔的窗,桌子上三瓶一元的冰露,三桶泡面,一个破旧的烧水壶,和花花绿绿的避孕套。

在外面待久了,安萧有点难以忍受房间的逼仄,带屈骞骞出去尝下老家的特色,明天才是婚礼,安萧也叫上了堂妹。

顺着记忆中的位置前行,原本印象中明亮豪华的餐馆现在看着黑暗破旧,服务员上菜时大拇指永远接触盘中的菜肴。

堂妹在看菜单,听到有人进门,冲安萧招手:我点了几样,你看下要加什么吗。

安萧看着点菜单,都是以前她们两个常吃的:再加几道吧,这位是屈骞骞,我,同事。又冲屈骞骞介绍:这是我朋友钱甜,你看下要吃什么再加点。

钱甜才发现有人跟安萧一起,观看两人神情,没察觉出什么:我们先坐下吧,你这次回来几天?现在在哪住。

椅子刷着红漆,有些油腻,屈骞骞掏出几张湿巾帮安萧擦干净桌椅。

安萧坐下应答:现在住在酒店,明天下午就回去。

钱甜看到屈骞骞帮安萧擦拭桌椅,眉眼间迟疑几秒,又暗道自己想太多,以前她们也会帮对方擦桌椅,想到这里神情不免低落,又打起精神来:回家还住酒店,你等下到我那里吧,我妈也总盼你回来呢。

酒店也挺好的,你明天办婚礼,家里本来就够忙了。

钱甜正想说什么,服务员开始上前菜,她也不好开口。等菜上的差不多,钱甜扫眼屈骞骞,叹口气:你妈知道你来参加我婚礼,昨天晚上来我家找我聊天,她当年也有为你着想的一面,就是老一辈的思想跟咱们不一样,她这两年想你却联系不上你。

安萧抬手制止住钱甜继续往下说:咱们先不聊这个,你也吃吧。坐下之后钱甜基本没动筷子。

我明天的婚礼,今天要节食。钱甜看着桌子上的菜,其实也有点馋。

安萧指着桌上唯一的青菜:那你吃点青菜,什么不吃会胃疼。

服务员端上一盘大虾,屈骞骞拿起手套,帮安萧剥虾。

钱甜不好推拒,夹一筷青菜细嚼慢咽,又注意到屈骞骞的动作,放下筷子,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在同一公司,也住在一起吗。

安萧没察觉钱甜的异样:偶尔吧,方便一些。

太长时间没见,彼此生疏客气,但也正因为太长时间没见,总有些了解对方现状的问题,因此场景也不算冷淡。

饭局结束,屈骞骞去开车,钱甜趁机把安萧拉到一边:你当年跟你妈闹别扭,我就有些怀疑,我也去了解了、同性恋。没有婚姻,你们得不到保障,况且,人到年级总会想要孩子,你也不年轻了,不要想着离经叛道。

回到老家后,安萧总觉得有些割裂,开放与封闭,恍若不像一个世界。

安萧有些想笑:不结婚跟是不是同性恋无关,我们之前也讨论过,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

屈骞骞把车开过来了,打断两人交流,钱甜家就在旁边,走路几分钟,告别后,车向东,人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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