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德彪西,阿拉伯风格曲,No.1(1 / 2)
6-德彪西,阿拉伯风格曲,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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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气候干燥的帝都也开始下雨了。
今年不知为什么,帝都居然有了点南方的感觉,一场雨下了好几天,淅淅沥沥。天气也很快凉下来,晚上甚至能感到缕缕寒意。
尹南溪去余轶影家上课的时候,雨基本上是停了。屋外的花坛里,种了些小月季。深绿色细长带刺的茎叶,粉白色的花朵,鹅黄的蕊。被雨水一洗,颜色鲜亮而娇美。
尹南溪看得入神。工作太忙,很多时候竟然忽略了生活中的细微之美。
她在看那些小月季,余轶影则站在窗边看她。
窗户拉了层白色纱帘,所以,尹南溪发现不了他。
他发现,这个女人是有些纯真的傻气在身上的。很多和他学琴的人,都是挺功利的。比如家长,是一定要把娃鸡得精准,明确到几年级要拿到几个奖项或者考到几级的,或者,音乐院校的学生,也是有明确目标,不卷死自己不罢休的。当然,作为老师,他倒也不觉得功利不好。毕竟如果全然没有功利,那么也就没有目标和动力。
但是像尹南溪这样的异类,让他很放松。
她没什么目标,但是很努力。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对,他早该知道她是个很自律的人,因为她年纪轻轻,也给自己挣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生活。
但同时,她也会为生活中的细节而驻足,比如,那些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的小月季。
余轶影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从上到下,把她扫视了个遍。
纤细的手腕和脚踝,烟灰色直上直下的长裙,外面罩一件黑色的开衫。手里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尹南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余轶影看见她有些慌乱地跑上几阶楼梯,忍不住笑。
他们仍然是平静地上课。
天气有点凉,余轶影贴心地关上了窗户,但尹南溪显见得还是不暖和,弹琴的动作有点僵。
冷吗。余轶影问她。
尹南溪点头:有点儿。
他牵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拢在掌心里。她的手指果然冰冷冰冷的。他用温热的手心帮她捏了捏,又搓了搓。
你穿得太少了。他说。
尹南溪白嫩的耳垂微微泛红:白天出门时没觉得这么冷的,以后我得注意了。
他感觉到她的手指有了点热乎气,才松开手:好,继续吧。这里,第4-节,再来一遍。
下课以后,尹南溪和余轶影道了别,朝外走去。
走下台阶,一脚踩在了一个水洼里。冰凉的泥水溅在她的鞋面上。
又下雨了。下得还不小。
尹南溪才想起来,自己的伞落在余轶影家里了。
她返过身回去拿。
按响门铃,余轶影给她开了门,目光里带着几分诧异。
尹南溪解释:老师,对不起,我的伞,忘在您家里了。
余轶影恍然大悟地点头:啊,进来吧。
尹南溪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因为那个水洼太深,单鞋湿透了。站在余轶影家门外的地板上,黑乎乎的泥水和鞋印搞得浅色的地砖一片狼藉。
她为难地挪动着脚步,试图想把那滩脏污藏起来:算了,要不我还是不
没事的,进来吧。
余轶影拿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
你先坐下。他说。
尹南溪坐下来,余轶影俯身蹲下去。
托住她的脚踝,把她湿透的鞋子脱掉。
又白又瘦的双脚露出来,脚背上的青筋都能清晰地看到。脚趾甲上还残留着深红色的指甲油,大概是很久没补过了,有些斑驳。
我去帮你处理一下。他说。
说罢,他拿着鞋子和一块布走进洗手间。
尹南溪有些难为情。
这么好看的,弹钢琴的一双手,按理说不应该去接触滴着脏水的鞋子什么的。
过了一会,余轶影拿着她的鞋出来:我帮你擦了擦,现在好多了。
不好意思谢谢你。
没什么啊。他说,你不是要拿你的伞吗。
嗯。尹南溪点头。
我刚才收到楼上去了。上来拿吧。他说。
而尹南溪分明看到,那把伞就摆在客厅的桌子上。两人视线皆可触及之处。
余轶影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她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嗯。
余轶影朝楼上走去,尹南溪跟在他身后。
他个子很高,走在木质的楼梯上,甚至感觉楼梯对于他来说,都有点逼仄。
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不凉,还有种略带温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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