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孤(2 / 3)
沈寒潭看着这孩子,心里微微感叹:“三岁就要经历了这样的事啊!我三岁的时候还在干嘛来着……哦,没心没肺地抢二哥的吃的!”
他听见了那声“殿下”,心中已经了然此子身份:废太子——现无声无息下葬在皇陵里头的梁王——其实有一个身份低微的私生子养在太子侧妃名下。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沈寒潭朝着孩童深深鞠躬,同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微臣救驾来迟,皇命在身,请小殿下,恕臣不跪之罪。”
那孩子看了他一眼,眼中却饱含着责怪。
沈寒潭看懂了,他在责怪他们没有早点来。
沈寒潭心里微微有些吃惊地想:“看来这东宫的土确实不同凡响,孩子才三岁,就如此能使眼色了,早慧得有点不像话。”
他心里想着,嘴里却赶紧告罪:“微臣失职。”
然后,沈寒潭走近二人身旁,递出一只手,道:“请殿下跟我走吧。”
那孩子良久,才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他,但另一只还是紧紧地抓着中年人的衣摆。眼中的泪已经在眼眶中存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中年人一看,立刻低下头道:“臣惶恐。”然后他站起身,朝沈寒潭一拱手:“拜托大人了。”
沈寒潭抱起这孩子,朝着趔趄着支撑自己的中年人道:“分内之事,大人放心。”中年人一沉吟,又附身过来贴耳说了一句:“在下多言,请大人转告上头,莫步了在下的后尘。”
沈寒潭眸子一缩,他没有听懂,但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他定定地看了这个中年人一眼,然后微一颔首,转身而去。
这孩子趴在沈寒潭的肩头,看着缓缓跪下恭送他离去的中年人,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心里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了。沈寒潭眼睛瞥了一眼这孩子,在心中长叹了一声,想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肯为奴才落泪的主子,这样的天潢贵胄,以后想必是个慈悲明善之人。今后入了我沈家,再怎么也不算件坏事。”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走到方才一直按兵不动的家将侍卫中,清了清嗓子,吩咐道:“今日之事,乃本少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良善之举。方才的中年人路遇恶贼宵小,命不久矣,已经将这孩子托付给我。诸位心底有个计较说辞,此后便给我烂在肚子里。若以后让我听见了什么多余的风声”
众侍卫方才并没有听见他们三人的对话,对这番情景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且此地境况惨烈非常,实在是让人心中悚然而立,于是纷纷应声:“奴才不敢。”
沈寒潭满意的点点头,先朝刚刚那几个黑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着众人道:“随我回去。”
除了黑衣侍卫不动以外,其他人都跟着沈寒潭一起,向原处走去。
秦飞霜在马车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心里头早已经如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一般了。
好不容易听见沈寒潭众人回来的动静,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唤了翠玉:“去,把三哥请过来。”
沈寒潭与她初识化名“沈三”。因此哪怕二人已经相识这三年之久,还是以“三哥”“霜妹”相称。
沈寒潭走到自己的马前,然后问手臂里的孩子:“今后之事,微臣方才已经同殿下讲明白了。入了沈家,还请委屈殿下从此隐姓埋名,换种身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此后微臣的家,便是您的家了。”
那孩子已经止住了啜泣,从善如流的回道:“不必叫我殿下了。”
沈寒潭:“是。”
那孩子顿了一顿,又问道:“他们不要我了,对吗?”
沈寒潭:“他们有自己说不出的苦衷。”孩子沉默,许久都没有说出话。
沈寒潭有心打破这沉默,找了个话:“咱们现在要回京城,你是要骑马还是坐马车。”
那孩子看了看他,毫不客气地回答:“你太粗俗。”
沈寒潭:“……”
他说完其实就后悔了,自己都还没看过他那没过门貌美如花的夫人的新婚妆,倒先叫这小子占了便宜。
还有,他这皮相和举止,可是全京城公子里数一数二的,粗俗?
还好翠玉恰到好处地过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他就要忍不住欺负小孩子了。殿下也不行!
翠玉:“公子,小姐请您过去。”
沈寒潭蛮横地把他一举,把轻如鸡子的小孩儿扛在了肩上,气冲冲地说:“嘿,我还就粗俗一回给你看看!”说罢,就气呼呼地向马车走去。
秦飞霜等了半天,先等来一个孩子进了马车。
车外的沈寒潭不走心地解释道:“半路捡的。他遭逢山贼抢劫,家人俱亡。仆从托孤于我,江湖人行侠仗义,不可见人危难而不施援手。霜妹,让他跟着咱们吧。”
秦飞霜悬壶济世,素来一副菩萨心肠,何况这孩子眉清目秀,举止有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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