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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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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床帐的帷幔,说道:“说。”

“我等刚从朔方得知,沈寒潭回陈州了。”

乔无朗闻言,倒是有了几分惊讶,起身看着影卫问道:“哦?他儿子还在这儿,跑回去干什么?”

那影卫低下头去,答道:“或是和沈寒溪一样,认为他儿子在沙陀人手里,回去搬救兵去了。”

乔无朗嗤笑了一声:“哼,他还能有什么救兵。”

影卫并不敢答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

乔无朗问道:“还有什么事?”

影卫说道:“是您来之前的那件事。上头的意思是让您想办法,把那个人拉回来。若大的不行……那么小的也是可以的。”

乔无朗沉默了良久,并不接话。

此时夕阳已经渐渐显出本来的轮廓,远远地挂在天边,和云彩交相辉映,就像一团被血雾浸染透了的西洋画。火红色的阳光打在乔无朗坚毅的侧脸上,让另一半面对着影卫的侧脸显得昏暗又立体。

影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偷偷抬起眼看乔无朗的时候,隐约觉得,那张一直平淡无波的脸,好像带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恨意。

可是转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影卫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乔无朗转过脸,声音带上了一丝丝的僵硬,说道:“我知道了。你回京以后去学士府找老师,请他老人家入宫一趟。”

影卫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呢?”

乔无朗答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韩大人又还在突厥。待我回京,再同老师商议此事。”

影卫又道:“边疆不太平,大人给您带了句话——惊雷初现,山雨欲来,事君慎始而敬终,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大人万事小心。”

乔无朗脸色猛地变了变,可是却并不意外地挥了挥手,示意影卫离开了。

房中又只剩下一个人,乔无朗看向远方东南处逶迤延绵的凉关——在那重兵把守的凉关以南,是长河千山的锦绣大梁。

他轻叹了一口气,出声道:“起风了。”

江大人刚毕恭毕敬地送走了这尊大佛,那头家里的小土地公——朔方节度使大人的独子沈秦筝——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下人来报,沈家公子要去朔方。

江大人觉得自己一定是在这沙州舒坦日子过久了,老天爷嫌他闲了,于是千方百计地给他找了点儿事情做。

比如面对三只倔牛开始弹琴。

于是,江大人的房中,一人三牛正对峙得如火如荼。

“嗯……这个,”江潮生尽管在心里将这位小祖宗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可是面上丝毫不露一点行迹,好言好语地说道,“贤侄啊,你看这外头兵荒马乱的,四境又都起战事,这一路上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让我怎么和沈将军还有秦国公交代啊。”

沈秦筝彬彬有礼地作了一个揖:“所以劳烦大人,能否派些人手送我们前往朔方。秦筝同家弟已出门多时,想必家里已经急坏了,需得报个平安才是。”

江潮生连忙扶起他,大言不惭地说道:“这个贤侄大可放心,我早都派人往京城传递了消息,再过不久,国公爷就能得知消息了。”

沈秦筝见这理由不够冠冕堂皇,转了转眼珠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摆出一个凄惶的神色,哀叹着瞎编道:“实不相瞒,这次我从京城而来,本是跟着朝中一位大人一起的。这位大人身负圣命,前往朔方犒劳三军,以示圣上的嘉奖。可不料路上竟被那北蛮奸人所害,又将我掳去,现如今已经耽误了一月有余了。此刻眼看北蛮大军将要挥师南下……”

少年义愤填膺地抬起头说道:“秦筝虽纨绔,可也要继承监军大人遗愿,把圣上的嘉奖传递给边关每一个将士。鼓舞我三军士气,好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蛮人们知道,我大梁千载雄风万里山河,不是他区区四方蛮夷敢来侵犯的!”

江潮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身量单薄的少年,心中生出了万千感慨和高山景仰之心。大梁有这样的孩子,就算是这大厦将倾江河日下,佞上媚下蔚然成风的朝廷,也总有一天会回到曾经光芒鼎盛的模样。

大梁的未来,就在这些孩子们的眼睛里留存着,正闪烁着希望的曙光。

江潮生重重地拍了拍沈秦筝的肩膀,激动地挤出了一句赞叹:“好,好哇!”

拜沈秦筝这番临时想出来的,将沙州刺史感动到热泪盈眶的豪言壮语所赐,江潮生给他们配了足足一个大队的人手,势必要保护好这大梁未来的“国之栋梁”的生命。因此一路上他们紧赶慢赶,把本来两天就能走到的路程,硬生生拖长了一倍。

沈秦筝终于忍不住这拖拉的速度,一鞭子下去就冲进了朔方城内。

朔方和并州同属与并州刺史的管辖范围,本来朔方城内因为有着沈寒溪这个能人,并州刺史刘长青对于朔方,几乎算是撒手不管的状态了。

这个沈秦筝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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