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嫉(2 / 2)
杀了自己儿子的仇人的眼神。
李肆那时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沈贵妃圣眷正浓根本都是假的,天元皇帝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的发妻,那位美名满天下的明德皇后。
明德皇后薨逝以后,先帝亲近六宫原来都是做给世家们看的,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明德皇后的死也不单纯。
也就是在那时,李肆非常明智的告诉自己的岳父宁远侯暂时收敛动作,在太原府蛰伏,不要太出风头。他自己远避地方,不要在正悲痛欲绝的先帝面前溜达。
他一直以为,正是自己这一份“识时务”,才换来了如今的九五之位。
原来他想错了。
原来这世上的一切,终究没有靠等能等来的道理。想要什么,除了靠自己去抢,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升起了熊熊的妒火。
太可笑了,就算到了今天他依然还是要活在梁王那个废物的阴影下,他依然是那个冷宫妃子生出来的,最不受宠的皇子,依然没有被先帝看重过。
这皇位是谁大发善心,怜悯他才让他所得吗?
他早年被封齐王,又是如今的天子,绝不容许被人如此践踏尊严。
他借着幽暗的烛火,看向铺陈在桌案上的折子,目光死死地钉在“沈秦筝”三个字上。
“臣弟也是在秦国公家醉酒,无意间听闻他们说漏了此事。”燕王李熠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嘴唇。
这炸药本来是同沈寒林约好找个时机好好引爆的,但这两天下来他只觉得越来越兴奋,实在没有忍住。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放手里这么久呢?万一不小心炸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燕王:“秦国公跟先帝义结金兰,此事一直瞒着皇兄虽有不对但臣弟愚见倒觉得情有可原。且臣弟敢以性命担保,秦国公府对皇兄之心天日昭昭,绝无二心。只是这个频繁与秦国公府作对的沈状元,臣弟恐怕就不太清楚了。”
“阿熠,”李肆打断了他,“你不用这么藏着掖着。如今留在京中的就只有我们俩。阿治因着赵贵妃的原因,不可能跟我们交好。朕日后还要长久倚仗你才是。当务之急,是朕绝不能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坏了皇室血脉与颜面。”
他一句话,将此事定了性。
燕王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平静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花了十分的气力才让自己的喜怒不形于色,恭敬答道:“有一事臣弟一直磨在心里。几日前朔方节度使回京述职,臣弟不怎么放心,便着人去看了看。但是……”
他卖了个关子,李肆目光一凛:“怎么!”
“沈寒溪私自带了兵马入京,现已经驻扎在西郊九门之外,听百姓传言,他们打得旗号是‘清君侧’。”
“放肆!”李肆大怒:“反了天了!”
“臣弟一直等皇兄今日传召,就是想尽早上奏此事。朔方回京只需一道凉关,而凉关守将是沈寒溪当年座下副将。皇兄,京城危矣!”燕王说到这儿,屈身跪了下去,带上了假惺惺地哭腔:“臣弟家门外一直受人监视,直到今日方才有机会入宫。皇兄,他们是要反啊!”
“你可知带了多少人马?”
“约莫两万。”
“来人。”李肆大喝一声,叫来了守在外面的值夜太监:“大理寺卿何在?即刻抄家将军府,所有人立刻下狱!赐羽林军统领徐如兵先斩后奏之权!羽林军全面警戒,九门关闭,地方军如有擅入者,立斩不殆!”
火光瞬间照亮了大内的夜空,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
“公子!”一个侍卫闯入了沈秦筝的房门:“韩大人传信,事情有变,提前起兵。大理寺带着人来了,请您即刻前往九门,禁军已经打开了城门!”
冥冥之中就像是有预感一般,沈秦筝回头环顾了一眼房中,然后看了看西北的方向,然后在侍卫的护送中出了门。
待你醒来,一切都稳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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