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律秋』(2 / 4)
嫁一个短命的女人吧?」
谢鈺猛然惊觉她话中的意思,一把捉住她的手。而季冷璧只是在笑,吃吃地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泪流不止。
「你看,我就是这样恶毒的女人。你愿意用战功换我出贱籍,我却一门心思想着如何离间你和你的父亲,只想骗着你尽快谋反。」
她把话说的分明,生怕谢鈺真被她骗得弒父杀兄。
「冷璧,我自幼在皇爷爷身畔长大,你以为他当真不知吗?我一出生就被抱入宫中,名字和身份,都是皇爷爷定的。你莫再说一些无用糊话了。」
谢鈺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实情相告。
季冷璧骇然,只觉得一股子阴凉之气从脚底油然而生,她瞪大了眼睛,随后便似疯了般,悲怒染红双目。
「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是你皇室迫害忠臣良将的阴谋……」
谢鈺担忧她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出来,被营帐外驻扎的军兵听得,于是扣住她的后颈,寻住她的唇不停亲吻。任由季冷璧如何挣扎,将她的唇咬出血来,也不松口。
就算心下再恨,季冷璧终归心里有她,做不到铁石心肠,知谢鈺流血,便不敢再咬。
谢鈺吻得极为细腻认真,许久,才从她唇齿间离开。季冷璧似是极为反感,扯起衣袖不停擦拭唇口。
「谢鈺,你真恶心。」
「我以前也这般,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身体每一处,我都摸过,也亲过。」
季冷璧一时无言,以前只当谢鈺老实嘴笨不知趣,却不想此时净说这些话来臊她。
军中事务繁琐,谢鈺不可能一直陪她缠嘴斗舌。不管季冷璧情愿与否,既然已来到南荒之地,谢鈺也就不怕她再跑了去。
捉了季冷璧的手,谢鈺将人带至自己休息的营帐之中安置,命随军侍奉的嬤嬤找来手脚麻利知晓分寸的侍女伺候,这才径自离去。
季冷璧不由得苦笑,这算什么?一个尚在教坊编制内的营妓,却在军中享受着旁人不敢奢望的优待。谢鈺如此行事,定然会招来将士不满。
二、呷醉
黑甲军向来治军森严,平日里,日落休整、入夜升火,除了轮值守卫外,其他人不得随意走动、大声喧哗。
但因这日是月夕的缘故,傍晚时杀猪宰羊人声鼎沸,将士们吃得热闹。虽不及过年那般能在军营四处张灯结彩,但也燃了少许爆竹助兴。
被服侍着沐浴、换了一袭红衫的季冷璧独身一人呆在营帐中,她倒想出去走走瞧瞧,但是想及营前守卫的兵卒,便打消了念头。
季冷璧不由冷笑,奉天子令守护谢鈺的御前玄刀卫不过十人,现有六人此刻就在帐外,谢鈺当真太过看得起她。
不多时,侍女提了食盒掀起帐帘走进。
「月夕佳节,侯爷担心军中伙食怠慢了姑娘,特意命人快马加鞭从边城带了美食来。听闻这些都是您爱吃的,有胭脂鹅脯、五彩乌鸡汤、明珠豆腐……」
侍女将饭菜摆盘整齐,正要告退。季冷璧突然出声叫住她。
「劳烦,能帮我讨壶酒来吗?」
……
军中都是辣得封喉的烈酒,口感远不如东都城中的绝品梨花白清香醇厚,却极易醉人。才一杯入腹,季冷璧苍白的脸便染了緋红。
原本与诸位统领共宴同欢的谢鈺,在听闻季冷璧未有进食只讨了酒后,低骂一声胡闹,再坐不住匆匆离席。余下将领面面相覷,却也不敢多做探究。
季冷璧一杯接一杯酌饮,似是喝水一般,双目越发清亮,泪水也越盈越满。
「别喝了,你会醉。」
谢鈺卸了银甲,进来时只一身红袍。她按住季冷璧持酒壶的手,季冷璧的手冰凉得骇人,她便小心牵入手中呵气揉搓。
季冷璧抬头呆愣愣地望她,随即傻傻一笑,眼泪纷然坠落:「阿宝,你长高了,比我阿爹都要高了……」
谢鈺知她自进入军营之后便十分委屈,心中有怨无处发洩,却不想此时竟会唤自己乳名。
谢鈺连忙伸手揩掉她脸上温泪,俯身拥着她,哄道:「我已经三年没有长过个子,你莫要再哭。」
「骗人,你怎会三年没长过个子……」
「是你说我若再高一些,便不会嫁我,我担心自己再长,就偷偷每天顶缸想压一压。」
「有吗?我何时说过?」季冷璧蹙眉迟疑起来,「阿宝,你莫誆我。我爹娘兄姊都不在了,你不可再骗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谢鈺呼吸一顿,本当她醉了胡言,不想季冷璧心底竟十分清明。转而柔声道:「好,我不骗你。」
「阿宝,我饿了。」
「那吃饭吧。」
谢鈺把她从怀里放下,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拿起筷子正欲去夹桌子上的菜餚。
「要吃糖梨蜜饯,你餵我。」
「……」
望着季冷璧莹亮润盈的双眸,谢鈺心知她若非醉了,不可能如此乖乖坐下吃饭,便也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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