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 / 3)
赵大落在轿车上贪婪的目光、他们拖动伤员时他毫不顾忌的动作,还有……钱二停下脚步,默默想道:“为什么隔了两分钟了,我还没有听见发动机的响声?”
为什么赵大还没有把车开走?他停在那里是想干什么?像赵大这样的人,能好心地送司机去医院吗?
钱二站立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大步流星往回跑去。
那辆白色的切诺基还停在路中央。
钱二大口喘气跑到车前,正准备开口叫赵大,却突然发现受伤的司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副驾驶的门前,赵大站在司机的身后,手上捏着一根又长又粗的铁丝,在司机的脖子上绕了整整一圈。
赵大用了那么大的劲儿,手臂上青筋暴露,半跪在地上,脸也涨红了。
他没想到钱二去又复返,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慌,可不过一秒之后就冷静下来,与钱二对视。
就在那一秒钟,钱二清晰地看见赵大眼中迸发的杀机。
他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千钧万发之时,强自镇定下来,嗫喏着喊了一声:“哥。”
沉默被打破,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也缓解了一些。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赵大缓缓站起身,冷冷吩咐道。
钱二机械地上前,抬住了司机的两只脚。
赵大和钱二一前一后,拖着司机的尸体往秦岭山里走。
赵大在前,背对着钱二;钱二在后,眼睁睁看着司机的脸色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迅速失去了生气,转成一片骇人的铁青。
他们踩着树林中的枯枝落叶,时不时发出咯吱的声音。天色越黑,幢幢树影中越像是藏着什么不知名的怪物。薄雾渐渐升起,林子里传来了“咕咕”的鸟鸣声。赵大在身上摸了摸打火机,举在手上,靠着些微火光增加了安全感。
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一处泥石流后暴露出来的山洞前才停下。
“哥,就把人放这儿吗?”钱二哆嗦着问。
赵大抬起眼睛,淡淡地说:“……两天以后,狼和狐狸就能把尸体吃得啥都不剩了。”
他们回到了路边,坐到了白色的轿车里。赵大低声赞叹着车的性能,像抚摸着情人的身体一样抚摸着方向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走,去隔壁村子。”赵大发动了车,一脚油门迅速上路,“村里人等会儿出来要是看见车,就不好解释了。咱哥俩找个地儿,把车好好洗洗,再换个玻璃。以后这车,就是咱哥俩两个人的了。”
俩老虎(五)
“后来呢?”老李忍不住追问。
赵大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们把车开到了邻村,在背阴的地方找了栋不打眼的小楼,就停在楼边。”
赵大和钱二当惯了路霸,当然知道一辆出过车祸的切诺基有多招眼,只要懂行的人多看一眼,就能猜出车的来路不明。
他们不敢冒风险,没有敢把车开进村,只把车开到了村口一栋废弃的楼房,停在朱红色的后门边上。
忙活半晚上,又曾搬着司机的尸体入山,两人到现在都已经饿得饥肠辘辘,正巧瞅见村里一家面馆亮着灯,便推门进去要了两碗酸汤面。
热气腾腾的汤面下肚,赵大和钱二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赵大心满意足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正准备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结面钱,却突然发现兜里放着的那串车钥匙不见了。
赵大的脑子仿佛空白了足足两秒,手指机械地在身上抚摸着,声音却越来越彷徨。
“钥匙呢?我是不是刚才给你了?”赵大转过脸,茫然地问身边坐着的钱二。
钱二还在吸溜着面条,被这一句问话呛喷出了一口面,咳得脸都涨红了。
“哥,你别跟我开玩笑。”钱二削瘦的脸上满是惊恐,“你啥时候把钥匙给我了?一直都是你开的车,下车的时候钥匙也一直是你拔下来的,一直都在你身上装着呢啊!”
难道钥匙丢了?忙了这么长时间,钥匙丢了?
赵大仿佛被一棍子打中后脑,气得头阵阵发晕,偏偏这时候钱二还在大呼小叫:“哥,你是不是骗我呢?你是不是想骗我说钥匙丢了,再把我一个人哄回村子,自己独吞车啊?”
钱二的猜忌引燃了赵大心里的怒火。
他猛地转过头,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钱二:“贼喊捉贼!钥匙是不是被你摸去了,嗯?想让我先回家,然后你再偷偷溜过来?想独吞车的是不是你小子?毕竟你小子有前科,今晚偏生一个人砸车,专等着没人的时候干票大的……”
信任一旦坍塌,所有的怀疑和揣测如山崩海啸袭来,再也无法让两人冷静。
赵大一把将钱二按在饭桌上,还没吃完的面碗摔落在地,甩出数块破碎的瓷片。
“说!你小子把钥匙放去哪里!”赵大咬牙切齿,将钱二的喉咙扼得咯吱作响。
面店的老板娘一看情况不好,生怕在自己店里出了人命,火急火燎地从柜台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