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_12(2 / 3)
听着听着,他忽然发现白摩尼嘴里除了平安没别人。不动声色的仔细审视了白摩尼,他没看出白摩尼的岁数。白摩尼像小孩子一样细皮嫩肉,又像少年一样活泼顽劣,一掷千金的气派,则是成年人式的。顾承喜想他至多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反正得比小林大。小林要是好穿好戴的打扮起来,也能挺好看,但是比不得白摩尼。就好比自己虽然也穿上了一身呢子军服,但是站在平安身边,都不如人家手下的一名副官像样。
一顿西餐吃得他不饱不饿。出了馆子继续玩,他拖着微跛的右腿,鞍前马后的为白摩尼效劳。在北京他已经是眼花缭乱,如今到了更摩登的天津,他越发的露怯,一动就是出丑,而且还全是一般人想出都出不成的丑。白摩尼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看他和万牲园里的猴子也差不多。
顾承喜好脾气的跟着他笑。在白摩尼面前丢人,总好过在平安面前现眼。想要脱胎换骨,不吃苦头是不行的。
入夜之后,顾承喜终于当完了一天的差。独自在街边找了家小铺子,他进去连吃了三大碗热汤面,一边吃一边回想着今天的事。晚上白摩尼又带他进了外国馆子,还给他点了一杯鸡尾酒。他没见过这么绿莹莹的酒,闻着还带着点清香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是出乎意料的又甜又辣,让他“哈”的出了口气,紧接着很响亮的咂了一下嘴。
这一哈一咂又惹出了白摩尼的笑。所以此刻顾承喜一边吃面,一边检讨。这一天真是没白过,他长了太多的知识。
吃饱喝足的出了小铺子,他沿着大街慢慢的走。夜风刮着他热烘烘的面孔,抬手用冰凉的表蒙贴了贴脸,他想这块表可能真是平安的宝贝,表壳子都不亮堂了,是被人戴了太久的模样。真想把平安拽到面前狠狠的抱一下,不干别的,只抱一下就好。他和平安是个不分高低的身量,平安正好够他结结实实的抱个满怀,谁也不用迁就谁,是势均力敌的一抱。
顾承喜觉得自己这一天没白逛,白摩尼也有同感。出浴之后托着大毛巾,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对着霍相贞大说大笑:“嗬!好个大土包子!这一天丢尽了我的脸,不过人是真恭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记得当时是怎么来着?他因为偷东西让人打了?看着挺老实的啊,他能做贼?是不是被人冤枉了?”
霍相贞并不比他回来得早。一身的武装卸尽了,他上身只剩了一层白衬衫,衬衫下摆被牛皮腰带服服帖帖的束在了裤腰里。听了白摩尼的话,他没言语。一pi股坐到软颤颤的大床上,他弯了腰想要脱马靴。哪知白摩尼甩掉拖鞋也跳上了床,三步两步的跑到了他的背后。从睡袍里伸出一条光腿,白摩尼试探着踩了踩他的肩膀。
霍相贞正在拔萝卜似的拔自己脚上的马靴,忽然受了干扰,便直起腰想回头:“你——”
没等他说出整话,他肩膀一沉,白摩尼的大腿已经蹭上了他的鼻尖。一双手扳了他的下巴,白摩尼抬起另一条腿,险伶伶的骑上了他的脖子:“大哥,你现在还能不能驮动我了?小时候你总驮我的!”
霍相贞抬手拢住了他的双腿,运了力气向上一挺身:“现在也能!”
白摩尼惊叫一声,弯腰搂住了霍相贞的脑袋:“真高!”
霍相贞被他挡了眼睛,所以一边走一边摇晃脑袋躲他的手。没有走出几步,他忽然问道:“光着pi股呢?”
白摩尼低头去看他的睫毛和鼻梁:“刚洗了澡,干净的!”
霍相贞抬手一拍他的大腿,笑着骂道:“混蛋!”
白摩尼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忽然又问:“大哥,如果我不是小弟,而是小妹,你是不是早就娶我了?”
霍相贞想了想,然后答道:“不一定。贤内助贤内助,得贤才行。你这样的,好吃懒做,也就是块姨娘的料。”
白摩尼听闻此言,气得大骂,一边骂一边踢动一双小腿,用脚后跟在他胸前乱凿了一气。霍相贞笑着继续走动。白摩尼的大腿磨蹭着他的面颊,软而芬芳。他真想扭头在那皮肉上轻轻的亲一下吮一下,但是不能,因为不确定白摩尼的意思。白摩尼从小到大,一直没个正经,他怀疑对方也许只是闹,傻玩傻闹。
再说,也对不起灵机。
霍相贞按兵不动,白摩尼也只好引而不发。他对霍相贞是怕又不怕。不怕,是因为他知道霍相贞对自己有感情,可以由着自己任性;怕,是因为他离不得霍相贞。霍相贞没了他也是一样的活,他没了霍相贞,活不了。
所以,有些话,他不敢说;怕自己说不好,会说走了大哥。
在霍相贞的脖子上骑够了,他落了地,想和霍相贞同床共枕,然而霍相贞对他一挥手:“回你自己屋去!”
撵走了白摩尼之后,霍相贞双手叉腰站在卧室里,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烧,烧得他坐立不安。这时候就想起马从戎的好处了,他有心把马从戎叫来天津,然而一山不能容二虎,马从戎要是来了,摩尼还不得发疯?
辗转反侧的熬过了一夜,翌日清晨霍相贞早早起床,要用正事占住自己的心神。今天他打算去找连毅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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