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_80(2 / 4)
炮轰。”
用夹着香烟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横线,顾承喜做了个手势:“列车底盘肯定是又加重了。原来在河南,我进报废的列车里看过。底盘一重,它就不容易脱轨。”
连毅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望了片刻,忽然又问:“霍静恒到底是在哪辆车里?淮海号还是直隶号?”
顾承喜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在回答之前,他下意识的顿了顿:“淮海号。”
连毅盯着他问:“消息确实吗?”
顾承喜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和连毅藏着掖着,但是发自内心的,他真是不想对连毅多透露霍相贞的消息。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他勉强提高了声音:“别的我不敢保证,起码昨天他还在淮海号里。”
顾承喜在霍相贞手下干了两年,又是个自来熟的活泼性格,自然不会活成孤家寡人。旧感情加上新大洋,他在霍相贞的第四军里收买了好几名眼线。
连毅本是个严肃的表情,听到这里,脸上却是无端的放了晴。抬手向后一捋自己的背头,他甚至有了一点笑模样:“好,你继续打听着,随时给我最新的消息。我们不能再和他这么耗下去了。找准机会,擒贼擒王!”
顾承喜,仿佛脖子支不起脑袋了似的,晃晃荡荡的一点头:“嗯。”
如此过了一个礼拜,护国军似乎真是力不能支了,居然放弃阵地,全线后退。霍相贞松了一口气,带领第四军乘胜追击。人在装甲列车之内,他开了车顶天窗。外面刚刚下过一场雷阵雨,雨后空气自然是清新的,并且带了淡淡的泥土香。霍相贞端着一瓶冰镇汽水,陪着一名白俄工程师谈天说地。流亡工程师学富五车,帮助霍相贞改造了装甲列车,并且成绩十分之好,一上战场便得了高分。元满站在门口听候着差遣——秘书长留在北京看家,于是他跟在霍相贞身边,须得负责一切事务。仰头望着天窗外一片嫩蓝的天空,他出了神,同时鼓了一身的力气,颇想下车野跑一番。大夏天的不让人玩,这太不人道了。
车厢下方忽然震了一下,表明列车即将开动。工程师用中俄两种语言混合着说话,一边喷着熏天的酒气,一边讲述自己最新的奇思妙想。讲到最后一句话,工程师一拍胸膛,睁着一双蓝眼睛去看霍相贞,看得聚精会神眼巴巴,像是小孩子等着大人的一句评价。霍相贞一手握着汽水瓶子,一手抬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很好,哈拉少。”
工程师立刻高兴了,叽里咕噜又讲了一大串俄国话,然后心满意足的起了身,捧着他即将发福的中年肚皮走出了长官座车。及至他走远了,霍相贞仰头喝光了瓶中最后一点汽水,然后对元满说道:“以后不许再给这老毛子喝酒,听见没有?”
元满一个立正:“是,大帅!不过瓦连京先生会自己去餐车偷伏特加!卑职防不住!”
霍相贞被他逗笑了:“防不住也得防!”
元满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又开了口:“大帅,卑职有个釜底抽薪的主意。等列车在下一站停车了,卑职让人把餐车里的伏特加全卸下去。让瓦连京先生偷无可偷!大帅以为如何?”
霍相贞刚被酒醉的工程师吵了一个多小时,如今又领略了副官长的天真愚蠢。皱着眉头看着元满,他颇想一脚把这小子踹出去。
正当此时,列车开始加速,凉风随之呼呼的灌进了车厢。霍相贞放下汽水瓶子起了身,走到天窗下面张开了双臂。靠着板壁正坐许久,他热出了一身的汗,仅有的一层衬衫也微微的泛了潮。疾风斜斜的吹了他的后背,让他舒服得闭上眼睛,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
他不怕战争,甚至是爱战争。战争足以证明他不是赵括,而安逸的空气中也成长不出英雄。指挥着几万大军和四辆横冲直撞的装甲列车,他的脑子里乱纷纷的涌出了许多诗文,没有一篇是完整的,全是片言只语,此起彼伏的在他耳中回荡,最后汇总成了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列车越行越快,想必已经提至最高速度。霍相贞站在风中,正是陶醉。元满见他不言不动,懒洋洋的也想趁机溜了偷懒。然而正在一片静谧之时,前方忽然起了一声巨响,震得列车猛然一颤,站在车厢中的霍相贞和元满也随之踉跄着晃了一步。不等霍相贞吩咐,元满横走两步,一把抄起了车厢中的内线电话。大声喊着问答了几句,他握着听筒告诉霍相贞:“大帅,前头铁轨下面埋了地雷,正炸了咱们的火车头!工程兵已经下车开始检修!”
霍相贞听了,并不十分慌张。大踏步走进了指挥车厢,他通过瞭望孔向外看,只见车中随行的白俄士兵已经纷纷下车,搬着重机枪在火车两边构筑了火力防线。车上有炮,车下有枪,敌军根本无法靠近铁路,即便有了偷袭的心,也没有偷袭的力。而且后续部队距离列车不远,即便开了战,自己也有援军。
不知是哪一方先开了火,车内车外立时枪炮齐鸣,进行还击。霍相贞对于己方的火力十分清楚,所以不慌不忙的穿军装挎手枪,又揉了两个小棉花团堵了耳朵。
霍相贞可以安稳,亲临前线的连毅和顾承喜却是不能不急。依着连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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